因為我的仙力不在,所以女媧之血的力量也被相對削弱,沾在張臨凡傷口處,開花的速度極慢,以至於沒能立刻止住他傷口,隻不過,之前黑色的汙血現在已經漸漸轉為了原本的殷紅。
盡管,傷口的疼痛讓他麵無血色,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了,卻仍舊微笑著對我說道:“為了天下蒼生,我不會犧牲赴死,但是,為了你能活下去,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怎麼又是這樣的話?!
我突然想起了當年那場天火之劫,清尹宿陽對我最後的那個笑容,和最後那句我永遠也不知道的話。
一瞬間,我仿佛明白了,或許,清尹宿陽也並不是為了所謂的天下蒼生,而隻是為了讓我好好活下去而已。
用力地搖了搖頭,我衝過去死死地抱住張臨凡的胳膊,道:“我不,要是你死了,我一個人活著有什麼意義,我——”
“惟兒!”我的話還沒說完,張臨凡竟然一把將我護進懷裏,並快速抱著我閃開了。
而我一回神的瞬間,發現那個胡家“老鯡魚”早已經撲空到我們之前站著的位置。
我被驚得全身都顫抖了一下,看它這副樣子是真的起了煞,那雙深插入地裏的雙手用力一撐,頭便往下一深,跟著竟啃起一口連泥帶草的地皮,“吧唧吧唧”地咀嚼起來。
這種瘮人的聲音響徹這片寂靜的空地,我心裏明白,這煞屍果然與僵屍是有共(小生)的,沒有別的思想,一心隻想著進食,難怪起煞就對活物追咬,想來這溫熱鮮甜的血和嫩滑的肉,都是補充饑餓最好的選擇,可是,煞屍會感覺飽嗎?答案自然是不會的,所以,這胡家“老鯡魚”會四處找吃的,把能吃的都吃掉。
“臨凡,這東西也有個滿的時候,如果它再吃不進去了怎麼辦?”我看著胡家“老鯡魚”好奇地問道。
張臨凡緊盯著胡家“老鯡魚”,認真地回答道:“很簡單,它會將自己的肚子剖開,讓那些東西都流了出來,然後繼續吃,一直這樣下去!”
容不得我們多想,因為那胡家“老鯡魚”的速度已經快到我無法用眼睛捕捉到,而張臨凡的汗一點一點的滴在我的手背上,一雙烏黑的瞳仁此時早已經翻湧著狂風暴雪,在眼眶裏迅速移動,就算他不用說我也能猜得到,他現在也隻是能勉強捕捉到胡家“老鯡魚”的動作。
恐懼再次襲上了心頭,我突然有一種感覺,就算我現在仙力全開,萇菁仙君和雲螭也在,這都是一場需要小心應對的硬仗。
突然,張臨凡將束陽劍提起來橫在了自己喉嚨上,仍舊背對著我,大聲吼道:“惟兒,你心裏明白現在的情況,如果你再不走,咱倆肯定都要死在這兒,如果你能帶著靈兒姑娘趕緊離開去搬救兵來,說不定我還能有一線生機,所以,你快點兒給我走,要不然,我現在立刻死在麵前!”
我嚇得手瞬間就鬆開了他胳膊,從來都沒想到堂堂張臨凡竟然會以死相逼讓我離開。
回頭看了看奄奄一息仍舊昏迷不醒的胡靈,再看看血止住卻全身還在顫抖地張臨凡,我感覺自己的心像被什麼無情地撕扯著,本以為自己真能自私到不管不顧,卻還是不能放任胡靈陪我們一起送死。
無奈地搖著頭苦笑了幾下,我知道,再這麼耽誤下去,隻能讓張臨凡更加分心,所以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跟著下定了決心。
“臨凡,你一定不能拋下我!”眼淚似乎決堤一般往下淌著,我卻隻是隨手一抹,盡可能用一種堅定的語氣說道。
張臨凡仍舊跟那胡家“老鯡魚”保持著對峙,但是,我清楚地看到他用力地點了一下頭。
得到了回答之後,我便轉身向胡靈的方向奔了過去,反正那胡家“老鯡魚”再如何仔細看也沒用,它是沒有眼睛的,捕捉移動的方法不過是對鮮活物體的感知,所以,我這麼一跑它直接向我飛撲了過來。
就算我沒有了仙力,就算我現在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但我畢竟是女媧後人,就在那胡家“老鯡魚”張著個大嘴咬過來的時候,我迅速往反的方向一閃身,它果真撲了個空,跟著啃向了我之前站著的地方。
張臨凡驚了一下,也閃身過來擋在了我們之間,將手中束陽劍雙手握伍橫著就砍向了它的胸腹,跟著繃起了左腿連著彈出三腳將它踢出老遠。
“惟兒,走啊,記著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張臨凡的聲音裏明顯帶著些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