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那黑色的煞媚再沒了之前柔美的樣子,凝於半空,似乎咧著一張黑色的大嘴正在發笑,而那口中也在突突地冒著股股黑色的陰煞之氣。
今天雖然說不上熱卻也絕不會冷,之前我已經感覺夜風中夾雜著陰煞之氣,透過毛孔鑽進身體裏有一種令人發麻的冷,而現在這種冷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直近鑽進了五髒六腑,像是要把我整個人都凍上一般。
如此強烈的陰煞之氣,當真是我活過千年來都不曾見過的。
就算現在有人跳出來跟我說機樞與張臨凡一樣,我都不會相信,如此強大的,必定已經是脫開了肉身凡胎的。
看著那一副泰山崩於前而不動聲色的淩真,我不免擔心了起來。
然而,淩真卻仍舊如平時我們所熟悉的那樣,一臉的書卷氣與沉靜,隻是那常常掛於嘴角的笑容不見了。
“看來,你確實作孽不少,竟然拘得到如此多的陰煞之氣,我實在不明白,你究竟想要做些什麼?”他的話問得句句在理,甚至都是我一直想問的。
如果說機樞把當年慘死算到了我的頭上,那她為什麼要忍了千年有餘才冒出來報仇,難道隻是覺得之前本事不濟,怕鬥不過我們?
如果說她隻是想搶梵陽秘術,那直接去找張臨凡就可以,為什麼還要惹出這些禍事來?
“哼,我想幹什麼?”機樞冷哼道,“若是你能勝我,我便告訴你罷!”
眉眼突然一挑,淩真並沒有回過頭來,卻是對我說道:“仙女姐姐,你不用擔心,看我如何收拾這陰煞的邪魅!”
說罷之後,他就提著一柄我看上去似曾相識的冒著幽幽白光的長劍,對著那煞媚便衝了過去。
那煞媚豈是安分挨打的主兒,立馬聚成實體化跟淩真鬥到了一起。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淩真看似單薄的樣子卻是攻擊力十足,隻聽“嗖嗖砰砰”幾聲巨響過後,煞媚竟然被攻得節節敗退,想要霧化卻幾次都失敗了。
淩真嘴角勾出一絲玩味的弧度,跟著幾步上前一腳將被削去大半身形的煞媚踩倒在地上,跟著將它重重踩在地上。
“仙女姐姐,我這就解決這東西!”他回過頭來對我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跟著大嗬一聲,道,“陰煞之氣,天地難存,你給我散!”
隨著他這一聲喊,手中的劍也往煞媚的身體裏落了下去,隨著“砰”的一聲,四下裏白光炸裂,那黑如墨塊的煞媚就好像一隻裝滿黑色墨汁的氣球被瞬間刺破一般,股股黑霧四散而去,在我們眼前仿佛被蒸發了一般隨著夜風消失不見了。
回手將劍收起,淩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扭了扭脖子又抻了抻胳膊腿,歎道:“哎,好久不動手,這副身子還真是有夠僵硬了!”
轉過身來看著我們,他還是我記憶裏熟悉的樣子,幹淨清淡,如同一個溫文爾雅的小公子一般,笑容幹淨得如同一個孩子。
隻是,那個靈氣確實有些過人的孩子,眼下卻一劍便擊潰了那令人頭疼的煞媚。
突然就想起那句網絡流行語:高手果真在民間!
看著我們笑了笑,淩真再次轉過身去背對著我們,對著四周空氣,冷冷地問道:“機樞,我的本事如何啊!”
不知道是不是煞媚被擊潰了,機樞用以說話的媒介散在了四處,所以,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飄渺,還有些斷斷續續。
“淩真,想不到你現在倒不似以前那般無用了,竟修得這般本事,倒是我小瞧了你!”機樞似乎是笑盈盈地說道。
保持著自己冷笑的態度,淩真說道:“那倒是以前讓你錯看了,如今你讓我幹掉你的煞媚我也做了,是不是能好好談談了?”
這種語氣還真是有些令我感覺意外,越來越發現眼前的人似曾相識,特別是他突然就散發出來的儒雅,更是讓我特別親切。
“哈哈哈,好吧!”機樞倒也是守信之人,笑道,“既然你做到了,那我也自然能辦到,不如這樣,那個小丫頭這周末還要出去旅行,你們跟她一起去,到時候自然會有收獲,不過,淩真,至於你嘛,咱倆不對談,所以,恕我無話可說!”
這句話音一落,四周那種死一般的寧靜就消失了,遠處的汽車笛聲,山上林中的蟲鳴聲,還有微微夜風的窸窣聲,總算是能聽得到了。
“這淩真,竟如此厲害?”張臨凡似乎恢複了一些氣力,扶著我站了起來,道,“好在他不是敵人,要不然,如此強勁的對手一次來兩個,咱們還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