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園子很靜幽,住家不多,但可以看出其中的精致。鐵藝柵欄兒四周全是出自四川的紫竹,透過竹林可以看到一叢藍,一叢黃,一叢紅的花兒,還有偶爾經過的路人。
杜芳青站在陽台上,呆呆的望著天空,藍得一絲雲也沒有,她不喜歡這樣的藍,藍得太過於單調,以致於讓人少了些幻想。其實,靜下來的這些天裏,她已經想明白了許多事,她不恨她哥哥,若不是逼不得已,他是不會這麼做的。他之所以將一切都瞞著她,就是為了不讓她太過傷心,太過為難。
試想一下,若是他真的對自己講了真話,自己能不去幫他嗎?
至於那個男人,顧承軒,自從把她丟在這裏,就再也沒見過他。她覺得這樣也挺好,起碼不愁吃穿,做個悠閑的寄生蟲,看看書,發發呆,提前過上了老年生活。
“嗨!你好嗎?”正恍惚著,忽然,從樓下傳來一個陽光清亮的聲音。
杜青芳低頭看去,是一個身著白襯衣,下穿淺藍色牛仔褲,腳穿帆布鞋的陽光少年。他眉目清秀,梭角分明的臉上透著一股子貴氣。她喜歡看這樣幹淨的男孩子,她對他淺淺一笑,他跟她招了招手,
“很高興又見到你了。”那男孩子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杜芳青有些訝異,她眨了眨眼睛,
“我們認識嗎?”
那男孩子略微有些尷尬,繼而一臉燦爛的笑容,
“我叫阮煜澤,你呢?”杜芳青緩緩垂下眸子,她從來不是個隨便的人,所以也從未想過要把名字告訴一個毫不相識的人,“不用害怕,你看我像壞人嗎?”見她有些猶豫,他攤開雙手,聳了聳肩半玩笑的說。
杜芳青沒有心思與他多聊,微微歎了口氣,轉身欲回屋裏去。
“你不開心?”
杜芳青微愣駐足,竟然還有人知道她不開心?自從她來到這裏,除了一日三餐專人管外,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關心過她是否過得開心,她就像一個被拋棄被隔離的人,沒有任何人過問她。
“我叫杜芳青。”她驀地轉身,盡管唇角掛著一絲笑,可是阮煜澤卻依然看到了她笑中淡淡的愁。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大概是在一個星期前吧,他來探望恩師,路過此處,第一次見到她。她也是像這樣,倚著陽台的欄杆,幽幽的看向遠方,純白的衣裙在微風中飄拂。淡淡的杏眼中似藏著一汪清泉,澄澈而幹淨。緊抿的小嘴可以看出她的倔強,臉色略顯蒼白,附著一頭烏黑的長發,整個人看起來就如落入凡間的仙子。隻是,他總是能看到她眉間的一絲絲憂愁。
“其實,”阮煜澤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
杜芳青扶著欄杆往下看著他,
“哦?我怎麼不知道?”
他燦爛的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兩頰泛出兩隻深深的酒窩,整個人活力的好似晨曦,給人以溫暖,給人以希望。
“你當然不知道,你從來都看向那麼高的地方,怎麼會注意腳下的人。”他星眸微轉,很大方的伸出手,“怎麼樣,我們交個朋友吧,我保證我是無害的。”
對於像阮煜澤這種陽光幹淨,俊俏得好似偶像劇裏走出來的男主角一樣的男生,杜芳青是毫無抵抗力的,即便她應該本能的拒絕。大概,每個女子心中最初的白馬王子就是他這個樣子的吧。她低垂著眸子,猶豫半天,才緩緩抬眸,咬著下唇,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