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讓她見到阮煜澤,就算被她們的口水淹死,被她們打死,她也無怨無悔。
嘭的一聲,他們緊緊的關上了重症病房的門,就好像要切斷她全部的希望一樣。
杜芳青無助的蹲坐角落裏,眼淚已經流幹,深深的自責與內疚就像一把刀插在她的心尖,時時刻刻不在刺痛著她。冰冷的地麵,從窗外刮進來的寒風也及不她心裏的冷。
匆匆趕來的顧承軒,呆愣在原地,心一陣一陣的絞痛著。他怎麼也沒想到,再見會是這樣一種場麵,更沒想到,她如此狼狽不堪。
他緩緩走過去,每一步都走得無比沉重,輕輕蹲下身子,替她拭了拭眼角的淚,摩挲著她臉上的傷痕。
“青青。”再也抑製不住多日來的思念,緊緊的將她擁入懷中。
她緩緩移目,模糊的雙眸印出他清瘦的臉旁,一股灼熱的淚,瞬間奪眶而出。
“大叔!”孤獨無助的杜芳青滿是委屈的依在他的肩頭,哭得像個孩子。
她瘦弱的身子在他懷中微微顫抖著,他的心也跟著起起落落,一陣陣抽痛。
“大叔,你能帶我進去看看煜澤嗎?”杜芳青哭成了淚人兒,楚楚可憐的哀求著他。
顧承軒微怔,眸子沉了沉,有幾分無奈與淒冷,
“他,真的對你那麼重要嗎?”
她噙著淚水重重的點了點頭,
“若不是他,現在躺在床上的可能就是我了。”......
渾身纏滿紗布插滿管子的阮煜澤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皮,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他每用一下力,就渾身疼得厲害。盡管如此,他還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緩緩側過臉,微微轉動目光,卻始終沒有尋到一個人的身影。
“小澤,你想要什麼,跟媽媽說。”
“煜澤,我是靜宜,我是靜宜啊。”
阮夢梅緊緊的握著兒子的手,將耳朵湊近兒子的嘴邊,隻聽到兒子喉嚨裏發出沙啞的氣息,卻始終發不聲。看著兒子身上滿是血漬的紗布,其中之痛,不亞於刀子剌在她身上割她的肉。傷在兒身,痛在娘心。身上的痛怎堪心裏的痛。豆大的淚珠一滴一滴滾落在兒子的手背上。
阮煜澤努力想抬起手,拭去母親眼角的淚,奈何卻使不上一點兒力。
病房外,顧承軒沉沉的歎了口氣,
“我覺得,你現在還是不要進去的好。大家此時的情緒都很激動,你一進去,難免會起衝突,這樣會影響到煜澤。他現在還沒脫離危險,一定不能出什麼差池。還我先進去吧,我會把裏麵的情況告訴你的。”
不知道為什麼,隻要顧承軒在,她心裏就莫名的安穩。即便是受了多大的委屈,遇到多大的困難,她都不會害怕,不會慌張。她微微點頭,冰冷不安的心漸漸平靜暖和下來,靜靜的坐在病房外,等著他出來,將裏麵的情況告訴她。
阮煜澤仰麵躺在病床上,眼睛裏滿是無奈,他想問問她們,有沒有看到芳青,芳青為什麼沒來?可是,可是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門吱吖一聲,被推開了。
是顧承軒,病房內的人無心搭理他,他也能理解,可是眼下,光顧著傷心是沒用的,阮煜澤傷得這麼重,他還這麼年輕,若是治療不當,又或者醫療技術有限,他落下殘疾,那麼他的後半生該怎麼辦?
“我已經請了我國外的醫生朋友,他明天就能趕到,他是英國頂級骨科醫生,一定會把煜澤治好的。”
所有人都有些意外,本以為顧承軒會冷眼旁觀,真的沒想到他會請他的醫生朋友給給阮煜澤治療。
晚些的時候,阮煜澤睡著了。
馬靜宜把兩位老人勸了回去,並托顧承軒幫忙照顧下阮煜澤。
一行人出了病房,正準備進電梯的時候,阮夢梅突然看到了牆角的杜芳青。在病房裏親眼見到兒子的慘狀,心中憤恨無比的她匆匆走到杜芳青的麵前,
“你這個小狐狸精,怎麼還在這兒!”啪啪,重重的甩了她兩個耳光,“你最好給我滾,若是一會兒我來的時候再見到你,我兒子身上多少條口子,我就在你身上剌多少條口子。”
馬靜宜看了顧承軒一眼,立馬扯了扯阮母。
“梅姨,你這樣對芳青,不覺得殘忍嗎?煜澤出了車禍,你以為她想嗎?”顧承軒邊憤怒的說邊心疼的撫了撫杜芳青被打腫的半邊臉。“你的心也是肉長的,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
阮夢梅顧不上什麼情麵,
“承軒,我謝謝你對煜澤的幫助,可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這個小賤人,她就是個禍水,跟她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說完,便怒氣衝衝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