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澤天大廈的樓頂,遙望整座城市,有些親近,有些陌生,亦有些蒼桑。
阮煜澤燃了一支煙,狠狠的吸了一口,嫋嫋的輕煙緩緩消逝在半空。
杜芳青坐在遮陽傘下,看著他頎長的身影,心裏裝的卻是另一個人的事。
“芳青,”他忽然轉身,丟掉半支煙蒂,使勁踩了踩,意味深長的看著她,“芳青,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騙我,不要背叛我,我經曆得太多,付出的太多,承受得更多,再也經不起任何背叛與欺騙了。尤其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去你,這種打擊,我是無論如何也承受不起了 ,你懂嗎?”他情緒有些激動的走過去,抓著她的雙肩,“懂嗎?”不停的質問著。
杜芳青愕然,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隻能微微垂下眸子,躲避他那雙逼人的眼睛。
“煜澤,天色不早了,我們下去吧。”
良久,杜芳青默默轉身,緩緩往樓下走去。
阮煜澤目光淩厲的看著她,突然一個箭步追上去,從身後緊緊的摟住了她的腰肢,
“芳青,如果你背叛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顧承軒沒想到他一宿沒睡做出來的會議稿子,天不亮就等在了東天大廈二十樓的會議廳,這都八點了,才稀稀拉拉的來了幾個人。他看了看手表,時間觀念極強的他,決定不再等下去了。如此不重視這個會議的人,想來也不會想在東天好好的呆下去了。
顧承軒看了看偌大的會議廳裏坐著的幾個人,緩緩打開文件夾,
“好,會議現在開始,我著重講講東天未來的計劃與走向......”顧承軒一向是個不管做什麼事都非常認真的人,不論結果如何,他都不會敷衍力求做到最好。
正講到重點時,會議廳的門突然被推開,是段浩,他神情慌張,上氣接不住下氣,
“承軒,出事了!”
從進入東天開始,顧承軒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可是,他沒想到事情會來得如此突然。他忙離座,匆匆走出了會議室。
“承軒,你不能出去,趕緊從後門走吧。”段浩忙上前攔住了他,“現在一樓全是人,他們各個都像打了雞血一樣,正亢奮著呢。”
顧承軒擰著雙眉看了他一眼,
“浩,這些都與你無關,你還是不要淌這趟渾水了。”然後推開他,徑直走進了電梯。
一走到樓下,顧承軒驚呆了,盡管他已經料想到會有事情發生,可是沒想到會是如此激烈‘盛大’的場麵。
整個東天大廈前黑壓壓的一片,各行各業的人將大廈圍了個水泄不通。一條條白色的橫副像咒語一樣,讓人心生不安:東天已破產,追討血汗錢;合作有風險,還我血汗錢......全都是來討債的,顧承軒不明白,不論投資與合作,東天一向都是清清白白,從不拖欠帳目的。怎麼會跑出來這麼多要債的人?
那些人像就冤魂一樣,漸漸朝顧承軒聚攏過去,甚至有的人挑唆著眾人朝顧承軒砸東西。若不是有人從中攔著,恐怕顧承軒早就被砸傷了。
即便精明如顧承軒,睿智如顧承軒,也無法鎮住這種混亂的局麵。
“大家請聽我說,東天沒有破產,那些都是謠傳,所欠大家的債務,隻要有憑有據,都會如數奉還,請大家散去......”顧承軒的聲音被一浪又一浪的呼聲音所淹沒。根本沒有人聽他說話,激憤的人們好似在被誰帶動著情緒,越來越激動,越來越激動。
“段浩,你怎麼還沒走啊!”文彩擠進人群,忽然就看到了段浩,他正奮不顧身的擋在顧承軒的身前。於是不顧一切衝過去,拽著他的胳膊就往開拉。“快走,快走吧,馬上法院的人就要來了,東天沒救了。”
段浩一聽,驚得目瞪口呆,一把掙開文彩的手,
“你怎麼知道?”
文彩這才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愣了一會兒,
“哎呀,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趕緊跟我走吧,再不走,一會兒連你也一起帶走了。”文彩生怕段浩義氣用事,會幫顧承軒扛下一切。又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兒,用盡全身力氣把他往外拖。
段浩一直都覺是文彩這丫頭怪怪的,本來以為她隻是性格怪誕,可是在今天看來,她並不如他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你放開我!今天,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跟承軒一起上,你給我讓開!”他一把推開文彩,大義凜然的向顧承軒走去。
文彩氣得直跺腳,可也拿他沒辦法。
果然,就在群情激憤的時候,一輛法院的車悄然停在了東天大廈的門前,從車上下來幾個穿著製服的人。此時,外圍的人立馬安靜了下來,漸漸地為他們讓開一條道,看著他們闊步走向大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