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濤不覺微微欠了欠身子，他確實被卓伊然的話說中，他是真的隻為了聶清才這樣的嗎？他下意識的回過頭，看向一片蒼茫的日光，卓伊然願意為了聶清而死，那我呢？能做到嗎？他腦海中一直努力思索著這個問題，竟然一時出了神，竟忘記了還有這麼多人在場。
“沈公子……沈公子……”紋身男的頭目阿南小聲喊著他的名字。這大少爺叫老子來，難道就是看他和姓卓的討論問題，再發呆的？靠！還真他媽的坑人，老子一天可是固定收費的！阿南煩躁的又喊了兩聲，沈濤終於回過神來。
“啊？嗯！”
“沈公子，你看，這家夥挺嘴硬的，不如讓我們把他狠揍一頓，然後鎖在這裏，看他還能這麼死硬嗎？”胖胖的小頭目阿南摸著下巴，提著建議，他的手可都癢癢了呢！
沈濤看看卓伊然已經青腫的臉頰和蜷縮在地上的身體，漠然的轉身離開，“讓他滾蛋吧！”
“啊？”阿南被沈濤的話嚇了一跳，怎麼突然就放了？
沈濤不耐煩的瞟了一眼阿南，“我說，放了他！叫他滾蛋！”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了。
阿南與一眾兄弟麵麵相覷的幾眼，哎，真沒意思！阿南蹲下身子，拍了拍卓伊然的臉頰，“喂！小子！算你幸運！沈公子放過你了！話說，你還是小心點吧，哎，真是紅顏禍水啊！”
說著阿南站起身，撣撣身上的灰塵，對著身旁的小弟說道，“你們啊！都學乖點！這女人啊！最是會禍害人！兄弟也會反目的！”一邊說著一邊揚長而去。
卓伊然慢慢爬起身，望著沈濤離去的背影，聶清，你到底在哪裏？
“葉子……”聶清突然一聲輕喚，葉子連忙抬起頭，“怎麼啦？又做惡夢了？”
“我又夢見他了！”聶清木然的看向遠方，額頭還沁滿細小的汗珠，這是第幾次了？基本上每一次沉睡，她都會被噩夢糾纏。
“別想了，聶清，那個男人不值得你再想他了！”葉子抽出紙巾，在她額角細細擦拭著，溫柔的看著她。
“葉子，如果可以，我真想忘記他，可是……好難……怎麼辦？活著好沒意思！”聶清已經陷入了痛苦的輪回中，不能自拔，連心理專家賀溟都束手無策。
站在屋外的沈濤，透過門上的玻璃窗，將聶清和葉子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看在眼裏、聽在心裏，聶清根本就無法忘懷卓伊然，而卓伊然說他願意為了聶清去死，那你呢？沈濤！你能為聶清連命都不要嗎？
煩！午夜盡頭，暗夜酒吧的吧台前，沈濤一杯接著一杯的自飲！卓伊然的話和聶清的話攪亂了他的心湖。
他自認自己對聶清的感情並不比卓伊然少，可當看到卓伊然倒在地上，還毅然回答的答案，讓他莫名的心煩意亂，他做不到！做不到！即便他做到了，又能讓聶清幸福嗎？她會接受他的愛嗎？
舉起一杯琥珀色的液體，晶瑩剔透，入喉，甘洌辛辣，仿若品味他此時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