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黃秋玲病重時,也曾給她講過的那段往事:
黃秋玲和莫易軒也曾是一對金童玉女,當年兩人雙雙以G省的文理科狀元考入首都Q大,黃秋玲是曆史係,而莫易軒則是物理係。
年輕的黃秋玲與莫易軒風華正茂,又是一對兩小無猜的璧人,一時無兩,當然成了Q大校園內的風雲人物。
可好景不長,臨近畢業,莫易軒卻被學校推薦去麻省理工做交換生,並有機會留在那裏繼續跟導師完成課題,進一步深造,巨大的誘惑,讓莫易軒掙紮了很久,還是黃秋玲主動提出和他一起出國才讓他下定了決心。
黃秋玲是學中國曆史的,出了國門,她又有何用武之地?本來成績優異的Q大畢業生,卻隻能以陪讀生的身份,留在他鄉。
期初,莫易軒參加的課題組每月都會發放幾千美元的生活費給他,他們身在美國的生活也還算優渥,可莫易軒的學業日益加重,研究項目也進入了攻堅階段,讓他無暇再陪伴妻子,空虛、寂寞不停纏繞著黃秋玲。
沒有工作、沒有學業、更沒有了共同的語言,他們的生活裏甜蜜漸漸的消失,越來越多的卻是不停的爭吵與無奈,讓黃秋玲的心如墜冰窟,她愛莫易軒已經愛入了骨髓,為了他將自己的大好前途都放棄了,可換來的終究是徹底的心寒和無盡的黑暗。
正當她準備放棄這段婚姻之時,她卻發現自己懷孕了,那個孩子猶如上天恩賜的禮物,讓她驚喜之餘感謝上蒼,讓她終於找到了新的起點,看到了新的希望。
可當她將自己懷孕的消息告訴莫易軒後,隻得到一句冰冷的回複,“將孩子打掉吧,我會送你去醫院的,不用擔心錢,離婚前,我會將你的生活都安置妥當的。”
那一年的黃秋玲剛滿24歲,望著她相濡以沫十幾年的竹馬丈夫,第一次覺得如此陌生,恍如路人,不,連路人都比他有良心,那是他們的血脈,他竟連想也沒想,就說出這句冷酷的話,真是禽獸不如。
那天晚上,黃秋玲沒再和莫易軒說一句話,她隻是默默的躺在床上,聽著隔壁的他在窸窸窣窣的收拾自己的行李,他說他要搬去學校的公寓去住,他說他會給她留足生活費用。
她沒有哭,是因為眼淚早已幹涸,可心底的疑惑還是讓她悄悄趕去他的學校,殘酷的真相就那樣赤 裸 裸的呈現在她眼中。
她看見,風華絕代的他與金發美女相擁而行,她看見,那美女送給她丈夫一記纏綿的舌吻,而他,卻並沒有拒絕,心如刀割般的劇痛將她瞬間吞噬,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收拾的行裝,又是如何離開的馬薩諸塞州,終於又是一個人了,赤條條的離去,了無牽掛。
這段痛苦的往事,黃秋玲卻隻用短短的一段話結束了它的未來:
如果可以,我寧願從未認識那個人,如果可以,我寧願將自己的往事抹去,人生路漫漫,我唯有這個孩子才是支撐我活下去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