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錢挺夠意思,自己升了官還沒忘記我,老話說朝中有人好做官,這話果然不假,當初我在這家公司拚死平活地幹了三年,也沒得到升遷機會,誰能想到小錢當了經理,一句話就想提拔我回來做主管。
不過現在的我畢竟和之前不同了,眼界更加開闊,也對這點職務不再上心,搖搖頭,謝絕了小錢的好意,說還是別了,當年我和老周鬧得這麼厲害,最後還揍了他一頓才跑路的,現在回來還不知道其他同事怎麼看我。
小錢說你這話說的,你那叫為民除害懂不?我跟你講,當初你揍老周的事,後來大家都曉得了,表麵上不敢說什麼,可私底下都拍手稱快呢,老周這家夥是周扒皮的後代,恨不得把每個公司員工都榨出骨髓熬成油,公司上下有幾個人對他滿意的?
我還是搖頭,說這事容我先考慮考慮,我這趟回來是為了找我女朋友的,糾纏這麼久也該去見見家裏人了,還不曉得事情怎麼樣呢。
小錢說你有女朋友了,是誰啊,怎麼不帶出來見見?我說改天吧,要不你先忙著,我先找住的地方。小錢說你別走啊,這麼久沒見了,怎麼也得先吃頓飯,你不是還沒住處嗎,要不先上我那兒去?
我說還是算了吧,我就不打擾你和美女上司的幸福生活了,過幾天倒是可以打個電話出來吃頓飯,我這邊還有事,以後再聯係你。
小錢給了我他的名片,我把手機號碼記下,之後便打車又回到了我當年租房的地方。
一年了,這地方還是沒有絲毫改變,破舊的居民樓下麵掛著幾塊求租的牌子,租金挺便宜的,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大都市裏,已經很難找到這麼破舊的樓盤了,估計是因為當年鬧鬼的傳言,所以這邊的租金才一直沒漲。
我走進了物業辦公室,看見當初朝我討要物業費的老頭,還坐在那裏看報紙,笑著走上去,說叔,你還記得我嗎?
老頭放下報紙看著我,辨認了好一會,才說哦,是你小子啊,之前住得好好的,怎麼忽然就搬出去了呢,你當年租的房子還空著呢,房主委托我們物業負責租賃,卻一直沒有找到願意花錢租房子的人,你還租不租了?
我說行,租金還沒漲吧?他說沒呢,都在傳那棟屋子鬧鬼,嗬嗬,現在的年輕人啊,比我們那會還要迷信,青光白日就吵著說見鬼,你說可不可笑?
我看著從他背後竄過去的一道白影子,陰嗖嗖的氣息徘徊在整個樓道,忍不住笑了笑,點頭說就是,這些人都是老迷信了,還好您老明鑒,相信科學。
交了三個月租金,我便拿到鑰匙,先把行李弄上樓,一切仿佛是在做夢一樣,兜兜轉轉了一大圈,最終,我居然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地方,隻是情況已經已經截然不同,我也不再是當年那個掙紮在城市繁華生活背後,偏安一隅的小屌絲。
不過,這次又能留多久呢?
屋子裏還保留著我臨走時候的樣子,連茶幾上的煙灰缸都擺在原來的地方,看來自打我搬走之後,這棟居民樓裏鬧鬼的傳聞仍舊不斷,並沒有別的租客來過。
不過這樣也好,我樂得清淨,先簡單收拾了一下房間,把窗簾拉開,望著城市夜幕下閃爍起來的霓虹燈,一切又仿佛回到了從前。
電視閑置了太久,已經不能用了,我便掏出手機,和顧雪發了幾個短信,她問我在哪裏落腳?我就說在老地方。顧雪問我怎麼還去哪兒,為什麼不找個幹淨點的酒店去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