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張小餅會有此疑問,董老板頓時陷入了沉默,沉吟半晌,他才麵有愧色地低下頭,說到底也有一場露水情分,能盡量和解,就盡量和解吧。
聽到這話,張小餅板起來的臉色漸漸有所緩和,說好,我自然會遵照你的吩咐去做。
女鬼已經死在了張小餅手中,他之所以還有此一問,不過是為了試探對方的反應,假如這董老板是個惡毒之人,那麼幫忙幫到這裏,我們就算仁至義盡了,往後他是生是死,我們也沒有興趣在搭理下去。
不過對方既然能夠講得出這樣的話來,說明良心未泯,底線尚存,我和張小餅當即展顏,讓他暫且先休息,有什麼話,到了天亮之後再說。
女鬼被張小餅斬殺之後,種在董老板身上的印記自然也就消除了,他睡得十分平穩,待他睡下之後,董太太才站起來,跟我道歉,說剛才真是對不起,我也是擔心老董的安危,所以說話時口氣太重了。
究竟是害怕我倆詐騙錢財,還是真心出自於對董老板的關心,這些我都不去計較了,我情願把人朝著好的方麵去想,便說無妨,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普通人鬧不明白,看不懂,也在情理之中,忙活了大半夜,想必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去吧,這裏有我們守著,不會有問題的。
董太太卻是也累了,一臉的憔悴感是再多妝容都掩蓋不住的,她走到門口,將董老板兒子還靠在門框上,動也不動地打量自己的老子,便低聲說,“董飛,回去吧,別打擾你老爸休息了,兩位大師在這兒,你老爸不會有事的。”
董飛並不領情,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轉身就走了,當他回頭的時候,眼神似有似無地朝著張小餅身上掃來,目光深處的冷意雖說隱藏得很好,卻並不能瞞得住我們的眼睛。
確定人都離開之後,我問張小餅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這時攤上了是個麻煩,不管怎麼說,董飛都是董老板兒子,他這做兒子的忤逆,要謀害老子,雖是大逆不道,畢竟屬於人家的家事,我們兩個外人,也不太好插手過問啊。
張小餅說等唄,等著看事情的由頭,究竟是為了哪般而起的,萬事總有因果,先查清楚前因後果之後,再決定要如何讓處理也不遲。
我感覺張小餅的思路要比我清晰許多,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這一夜過得十分平穩,第二天旭陽初生,沉睡中的董老板才緩緩睜開了睥子,精氣神都有所恢複,伸了一個懶腰,十分疲憊地說道,“我已經很久沒睡過這麼安穩的覺了。”
我見他雙眼無神,雖然精力恢複了一點,卻仍舊是一副病怏怏的相貌,曉得精血虧損至此,再想全部補回來是不可能了,才與他聊起了正事,“董老板好好想想,私底下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又或者,是有誰巴不得讓你去死的?”
他沉默了許久,語氣艱澀,無力地搖頭,“我是個生意人,生意場上爾虞我詐是常有的事,要說仇家,自然有很多,卻不能分辨出到底哪個是真想我死。”
我試探說道,“那你身邊的人呢?”
董老板眼睛徒然放大了不少,盯著我半天,頹然歎氣,說在商業場上我還算成功,可這家庭生活卻比較混亂,想必兩位也是知道的,董飛並非是我現任太太所生,而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我家還有不少別的親戚,身邊潛伏的人實在不少,這些事不好講,不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