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毓不知道,她們這幅總有刁民想害朕的被害妄想症是從哪裏來的。魏毓如今隨便說個什麼,她們總是滿臉驚恐道:
“不是我,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這個潑婦想要誣陷我。”
魏毓現在喝酒上了頭,看她們本來就沒有之前順眼,現在她們還這樣上杆子來她麵前找罵,她心裏自然是不舒服的,所以這說話又有點衝。
“我誣陷你對我自己有什麼好處?再說了,我用得著誣陷你?竇瑤我都看不起,你覺得自己能比得過竇瑤?”
魏毓步履蹣跚地想要站起來,剛立住腳,這眼前就是一抹黑。齊澄和魏冬同時朝她伸出了手,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魏毓倒向了魏冬。魏冬叫了她一聲:
“小澡!”
魏毓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沒事。
她最後看了一眼在座的諸位,說了一句:“回見了,各位!”
說是回見,其實她心裏暗自在想,她再也不會和這群人坐在同一個桌子上吃飯了。
想自打她重生以來,認識齊澄,認識劉玄同,認識他們周圍這些朋友,他們帶給魏毓的從來都不是朋友間的溫暖或者同學間的情誼。他們總是站在高處俯視著她,帶給她一種高高在上的屈辱感,這是魏毓心裏最厭惡和討厭的事,好像他們理所應當就要比她高處一截來。
她魏毓也不是沒有做過有錢人家的孩子,她自問自己在上輩子最體麵的時候也沒低看過誰一眼,可是這些人,他們天生就有了階級概念,他們總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總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得圍著他們轉。
魏毓把目光移向了齊澄,這個人才是尤其地好笑,他總以為他就是全世界最帥的男人,理應所有的女人都對他俯首稱臣,理應他勾勾手指女孩就自己主動往上倒貼。所以魏毓的出現對他來說是一種屈辱,他就抱著這種想法,一直在以喜歡的名義折磨魏毓。
魏毓冷笑了一聲,想是不是重活一世的緣故,她竟會把身邊的這些勾當看得如此通透。如果是上輩子的她自己,恐怕根本理解不了別人的冷嘲熱諷和從背後向她捅過來的軟刀子。
魏毓在心裏自嘲地笑了一聲,其實她現在也沒有什麼資格去指責別人,她如今也是一副錙銖必較的小人嘴臉。她現在的脾氣就是這樣,誰也不能給我氣受。
誰也不能!
魏毓把銀行卡塞到魏冬手裏,靠著他的身子往外挪,吩咐他去付款。
齊澄跟著出來一把摟住了她,把自己的銀行卡塞給了魏冬,說:“拿我的卡。”
魏冬握著兩張卡,眼睛不斷地在她們之間來回轉動,有點搞不清魏毓的用意。
魏毓雖然全身無力又疲累,可是腦子是清醒的,並且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她聽齊澄這麼一說,就反問道:“用你的卡?好大的口氣。”
魏毓從他懷裏掙脫開,立起身微眯著眼看他,問:“齊澄,你是我什麼人?”
眼看齊澄臉色一變就要發火,魏冬趕忙插入他們倆中間,把魏毓擋在了身後,說:“誰付賬不都一樣嗎?我付我付。”
然後就半推著魏毓走了。
魏毓還有些不樂意,甩著他的手說:“你幹嘛攔我?”
“你喝醉了。”魏冬說道。
“我知道我喝醉了,我就是想借著喝醉的名義罵他兩句,不然我這心裏不舒服。”
魏冬歎口氣,說:“你這是何必呢?不都在一起了嗎。”
魏毓走著走著突然愣住了,魏冬回頭看她,見魏毓低頭望著地板,心情好像不大對的樣子,就問了一句:
“你怎麼了?”
魏毓突然一個箭步衝上來抱住他,把頭埋在他懷裏就是嚎啕大哭。
這一下子就給魏冬嚇懵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魏毓這樣子哭過,好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魏毓平時是一個非常講究體麵的人,永遠在別人麵前都使勁地端著,生怕人看出她哪怕一丁點的弱點來。現下哭得完全不要臉麵了,就像是一個吃不到糖果而撒潑的小孩兒。
魏冬嘴拙,也不知從何安慰起。隻有抱住她,緩緩拍著她的背。
齊澄聽見魏毓的哭聲連忙趕過來,就見魏毓整個人像無尾熊一般攀在魏冬身上,一副完全信任依賴的模樣。
盡管他知道魏冬是魏毓的親表弟,可這一幕看在他眼裏,還是說不出的別扭刺眼。
“怎麼了?”齊澄去扒魏毓的手,想把魏毓從魏冬身上給扒下來,但是魏毓就是死扒著魏冬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