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拍得異常的順利,他們從早上開始拍攝,大部分鏡頭都是一次過,到了晚上天色剛剛擦黑的時候,導演就宣布了收工。
魏毓再三跟導演確定過沒有問題後,帶著一身的疲憊往住處去。
這場戲拍得她累極了,別看她都是被人攙扶著,坐著的戲份較多,可是她腦袋上戴得配飾都是純金的。
導演要追求低調的話裏,所以這些配飾都是刻意找人做舊的,可裏麵的含金量卻是一點不少。
一天下來,魏毓覺得自己的頸部都快被壓斷了。
她捂著脖子帶著朵朵去化妝室化妝,但是剛到房間門口的時候被導演的助理趕來阻止了。
“導演說拍攝還有點問題,讓你先不要急著卸妝,回去要補拍一兩個鏡頭。”
魏毓隻好又重新折返回去。她原本真的以為導演叫她回去是為了補拍一兩個鏡頭,結果她剛趕過去,腳步還沒完全落定下來,就聽導演說:
“準備一下,今晚要辛苦一些,把之前那場戲重新再來一遍。”
魏毓還以為她說的之前那場戲是最後挑蓋頭的那一場,急忙讓朵朵把她的蓋頭給拿來。
“用不著蓋頭,用不著蓋頭,你們拍得順利一些,爭取20分鍾結束。”
魏毓帶著一腦子的莫名其妙,重新坐回了床沿上。
按理來說韓行川應該是被眾人擁簇著進來,挑開她的蓋頭,然後說台詞做表演。
但是現在蓋頭沒有了,韓行川也是自己一個人走進來的。
他靜默地坐在了魏毓的旁邊,一句話不說。
魏毓覺得納悶,這場戲裏韓行川是有台詞的啊,他現在不說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忘了?
魏毓在鏡頭看不見的地方從袖子底下戳了戳韓行川的手,示意他說台詞。
可是韓行川反手就握住了她,濕潤的掌心和魏毓相貼。
魏毓隻敢小動靜地掙了掙,想提醒他劇本裏沒有這段。
導演不叫停,魏毓也隻能繼續演下去,一句台詞沒有,完全是在和韓行川幹坐著,場麵看上去有些尷尬。
過了一久,導演喊了一句:“CUT!”
然後說:“魏毓,你怎麼回事?怎麼不說台詞?”
魏毓覺得莫名其妙,問了一句:“台詞?什麼台詞?”
難道是她記錯了?她原本在這場戲裏是有台詞的?
導演提醒她:“你的台詞是,你今天特別特別好看,好看得我都挪不開眼睛。”
“你今天特別特別好看,好看得我都挪不開眼睛?”魏毓跟著重複了一遍這句台詞,腦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想說自己這場戲裏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句台詞,正想去看劇本時,腦子裏一下子炸開了一道光,刺激得她腦子劈裏啪啦作響。
這句的確是她的台詞,也不是她健忘,也不是編劇新加了詞,而是這句台詞壓根不是這場戲的,她說自己怎麼一時沒想起來呢。
“導演,我們現在拍得是哪一場戲?”魏毓突然問道。
“就是你生病前拍得最後一場啊,20多分鍾長鏡頭的吻戲。”
魏毓的手指在袖子下攥成了拳頭,她忍不住質問導演道:
“你不是說那場戲沒有問題嗎?為什麼現在還要重拍?”
“我什麼時候說那場戲沒有問題了?不是你說隻能拍成這樣,愛用不用,不用拉倒嗎?”
魏毓無言以對,她依稀記得自己當時確實是跟導演說了這麼一句話。這麼多天下來,導演一直沒對這場戲發表什麼意見,魏毓還真以為這場戲沒有了什麼問題。
所以現在臨時說要重新拍攝,魏毓整個人都是崩潰的。
“導演,我沒有提前準備過這場戲。”魏毓解釋道,心想好歹讓導演給她一點準備的時間。
“這有什麼好準備的?你又不是記不得台詞,再說了在,這場戲之前你都拍過一遍了,節奏和流程應該很熟悉了。”
魏毓嗬嗬笑了一聲,覺得無言以對。
“準備好了沒?準備好了就開始吧,那麼多人等著你們拍完收工呢。”
又是這句話,當時就是這句話給了魏毓許多無形的壓力,現在導演還要用這句話來壓她,不過也確實很有用就是。起碼魏毓在聽到這句話後,心裏已經不再為自己找借口了,她心裏想的是,怎麼在一次機會裏把這場戲給完成。
正式開始拍攝,20分鍾的長鏡頭,要求方方麵麵都細致完美,好在之前已經拍過一遍,所以魏毓在節奏的控製上沒有感覺到太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