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行川以為魏毓會和竇瑤聊很久,畢竟恩怨情仇這種事情最難得說清楚。
其中他聽到了竇瑤的幾聲尖叫,好幾次他都出了車門又折返了回來,陷入到複雜的矛盾中。
一方麵擔心魏毓的安全擔心魏毓受委屈,想要守護在她的身邊。一方麵又害怕自己衝上去引起魏毓的不滿。
她這個人最是別扭了,因為什麼事都能跟自己鬧別扭。
他也實在是怕了。
但實際上他並沒有等太長的時間,沒過一會,她就見魏毓搖搖晃晃地從竇瑤家出來。
看那走路的姿勢隨時像要摔倒的樣子。
韓行川心裏驀地劇烈跳動了一下,他跑著靠近魏毓,一手摟過魏毓,低頭觀察她的麵色和神情。
還好,從臉上看來並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他仔細再看了一遍,身上暴露出的其他地方也沒有受傷的跡象,這才讓他微微鬆了一口氣。
這才讓他有心情去觀察魏毓的神情。
隻見魏毓閉著眼睛,嘴角一直掛著笑,看上去應該是愉悅的表情沒錯,可是看在韓行川眼裏卻隻覺得瘮得慌。
偏偏魏毓還一直在笑,沒有意識地笑,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魏毓!魏毓!”
韓行川輕輕拍著魏毓的臉,叫著她的名字,用的方法大概是奶奶輩為被驚嚇的小孩兒叫魂的方法。
魏毓睜眼看了他一眼,從他的臂彎裏直起身來,說:“我特別開心,我開心得不得了。”
韓行川跟在她身後,看著她拉開車門鑽進了車裏。
“你還好嗎?要不要去醫院?”韓行川問她,他覺得現在的魏毓是應該去醫院得到一個檢查的狀態。
“我好得很!”魏毓睜開眼睛,透過車頂的天窗看著頭頂的星星,眼裏蘊著濕漉漉的濕氣,好像藏著整片星空。
“我從來沒這麼好過。”
魏毓突然偏頭看他,臉上還是笑著,眼裏卻非常憂傷,她說:“這是我這輩子活到今天最開心的一次。”
韓行川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說:“我知道了,你很開心。”
“是,我很開心。”
韓行川感覺到自己的掌心一片濕潤,叫囂著自己非常開心的魏毓,哭了。
哭得很傷心,半天沒辦法把頭抬起來。
韓行川覺得非常迷茫,他不知道像是魏毓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是不是都這個性情,特立獨行,偏偏性子又陰晴不定。喜歡鬧別扭,容易無緣無故地自己生悶氣。但是在一些問題上又看得很通透讓人佩服,一方麵又在一些小事上斤斤計較。
就像現在,一邊哭得仿佛整個天都塌了下來,一方麵又叫囂著自己特別開心。
佛語所雲的大喜若悲,韓行川在今天能領悟那麼一點點了。
竇瑤這個案子的進展很順利,實在是取證很容易。竇瑤的私人經紀人高昌,幾乎在警察還沒介入找其談話的時候就主動投案把竇瑤這些年做過的事情給抖露了一遍,想要爭取一個寬大處理的下場。
牆倒樹人推,竇瑤昔日一些有仇怨的夥伴和同事也紛紛發言指責竇瑤這些年做過的不厚道事情。
到了這個時候,依然還在為竇瑤辯解的,隻有她的粉絲,和昔日BP的隊長。
竇瑤的粉絲是從根本上就不相信竇瑤是一個這樣的人,至於BP的隊長則是一直在跟大眾解釋,解釋竇瑤隻是一時糊塗,希望大眾能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倘若竇瑤隻是做了那些喪盡天良的齷齪事情,那她大不了退出娛樂圈出國找個沒人認識她的地方過生活。可是她蓄謀殺人和殺人未遂的案底在身上,她注定隻能接受法律的製裁。
顧子庭的表哥找了領事館出麵,要把這次的事件定位到國際層麵,最後都要被判刑十八年,即可執行。
在這個關頭上,傳出了竇瑤瘋了的消息。普羅大眾自然不信,以為是竇瑤為了逃避法律製裁玩出的把戲。
但是魏毓是相信的,那天晚上竇瑤被她嚇慘了,她離開的時候竇瑤就有點精神不正常。
隻怪自己之前一直跟她說因果報應天道輪回的事情,竇瑤到了這會兒真的相信魏毓是顧子庭派來找她索命的。
魏毓覺得沒意思極了,要是早知道能這樣輕而易舉地就擊潰竇瑤的心理防線她也用不著這樣傷精費神地去尋找證據,早這樣嚇一嚇她該有多好。
總之,竇瑤入獄之後她的心也跟著平靜了下來。她心中最大的一個心結已經了斷了,現在也沒什麼能夠牽絆她的了。
好好演戲,成為了她現在迎接每一天的最大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