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毓從來沒有想過申屠葉朗會這樣纏人,他曾經是一個十分果斷的人,做所有事都十分殺伐果決。
對待感情也是,他們當初吵架說分手,他也是幹脆利落地答應,絕對不拖泥帶水,說了分手的當晚就從他們的住處搬了出去。
當然,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不喜歡她。
能早點擺脫她,當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她永遠忘不了當初申屠葉朗在她暢想他們未來時跟她說的話,他說:
“顧子庭,我們連開始都是錯誤的,哪裏來得未來?”
他說她不知好歹,說她白日做夢。
是,她曾經的確不知好歹白日做夢,奢求一份根本不屬於自己的感情。
但是她現在已經悔悟了,她已經再世為人了,要不是因為這次的拍戲,她都不會再跟申屠葉朗這個人有什麼過多的糾纏。
你看,她已經如此誠心誠意地悔改了,這位申屠葉朗先生做什麼還糾纏著過去不放?
“顧子庭,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
申屠葉朗指著她,那口氣,那表情,那氣勢,給魏毓的感覺就是她要是敢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他就能衝過來打她。
“我說,你和我什麼關係?你憑什麼管我?”
重活一世,魏毓活得是很謹慎,但這不代表她畏首畏尾膽小如鼠。
申屠葉朗果然朝著她衝了過來,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惡狠狠地盯著她,說:
“顧子庭,我給你機會,把剛才的話給我收回去。”
魏毓想要揮開他,但是使不出力氣。申屠葉朗這種居高臨下看著她的感覺讓她想起了之前的韓行川。
魏毓不動作了,她看著申屠葉朗,說話的聲音同樣森冷,她說:“申屠葉朗,我們早在上輩子就結束了,我這輩子的婚喪嫁娶都和你沒有半點關係。看在曾經的情分上,我們就當做互相不認識,老死不相往來吧。”
魏毓感覺到申屠葉朗掐著自己的手在顫抖,他氣得眼眶都紅了,說:“什麼叫當做不認識?老死不相往來?”
申屠葉朗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到了地上,指著自己的胸口,說:“顧子庭,你究竟有沒有心?你知道我這半年多的時間裏是怎麼過來的?你現在跟我說當做不認識老死不相往來?”
魏毓一聽他這委屈巴巴的話,怒了,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同樣推了他一巴掌,說:“你是怎麼過的?我看你過得蠻好的啊,影帝不是照樣拿,戲不是照樣拍,事業上順風順水,感情上有竇瑤這樣的貨色主動投懷送抱,我看不出你有半分的不好。”
申屠葉朗指著她的手都在顫抖,說:“顧子庭,你這人果然沒有良心。”
這話戛然而止再沒有下言,聽上去倒完完全全都是她的錯。
這魏毓可得跟他好好說道說道了。
“申屠葉朗,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論良心這種事情?我當初是怎麼對你的?你又是怎麼對我的?你可對我有過半分的用心?”
魏毓眼眶也紅了,逼近申屠葉朗,質問著他。
申屠葉朗捂住自己的胸口,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
魏毓接著說:“你真是好啊,你對我真是好啊,任由竇瑤連夜火化我的屍體,讓我家裏人沒法看我最後一眼。你對我真是好啊,我死後的吊唁禮你連麵都未露,讓我死後仍舊淪為竇瑤口裏的笑柄。你對我真是好啊,在我小姨要帶我離開的時候衝到機場去搶我的骨灰。”
魏毓哽咽了一下,眼淚瞬間滾落了出來,她說:“你現在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我生前你對我沒有半點憐惜,我死後你對我沒有半點的愧疚。你現在拿什麼底氣來質問我?”
魏毓用手背狠狠擦了擦眼淚,接著說:“我現在喜歡誰和你有半點關係嗎?申屠葉朗,我現在直截了當地告訴你,我喜歡阿貓阿狗,喜歡路邊的乞丐都好過喜歡你。上輩子是我蠢,是我傻,是我執迷不悟。我現在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得清楚了,我不想再和你有半點糾葛了。”
魏毓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說:“申屠葉朗,我再說一遍,我不想再和你有半點糾葛我。我求你……”
魏毓哽咽地說不出話,過了許久,才接著把話說完。
“我求你了,這輩子放過我好不好?我欠你的債,容我下輩子,下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再來還好不好?”
申屠葉朗看著她,半句話說不出來,但是魏毓從他眼裏看到了驚慌和恐懼。
魏毓在轉身離開之前往他心口上紮下了最很的一刀,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