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勞頓,周文慶身體確實有些支撐不住,當下點點頭:“好,我去睡會兒,你過兩個小時來叫我。”
“好!好!”童歡歡滿口答應,暗下決心,她是絕不會去叫周文慶的,今晚這夜,就是她來守了!
守夜其實沒什麼事情做,打小學著唯物主義長大的童歡歡,當然不會傻到以為公公的鬼魂真會回來看看,不過周文慶交待過,村裏有風俗,設靈堂的七日內香不能斷,所以她要負責每二十分鍾點一隻香。
到十二點的時候,童歡歡有點犯困,兩點的時候,她看東西都模糊了,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童歡歡,你怎麼在靈堂睡覺!”直到李玉憤怒的聲音傳來,童歡歡才噌地一下跳起身,完蛋,她睡了多久?香斷了沒有?
童歡歡趕緊睜大眼睛,天都亮了,靈堂前的香早就燒到沒影……
“媽!媽……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怎麼會……”她的話還沒說完,已經迎麵挨了李玉一個耳光,童歡歡捂著臉,嚇得連哭都不敢哭。
“周文慶!”李玉狂怒地衝到房間,“你怎麼讓童歡歡守夜,你困了可以讓文華來,為什麼不說!”
周文慶原本以為他睡一小會兒會醒,可他累得太狠,這一覺下去就大天亮了,這次他知道確實是自己不對,麵對李玉的咆哮沒有頂嘴,也沒有替童歡歡說話,但看到小東西可憐兮兮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有點心疼,摸摸她的頭,把香重新點上。
童歡歡躲在房間裏哭了一天,是她太沒用,都是她不好!
李玉一整天都沒有搭理童歡歡,童歡歡也不敢上前討好,直過了一夜,才探頭探腦地出去,她天生沒有隔夜仇,就算再生什麼人的氣,睡一覺都不氣了,她希望李玉也能跟她一樣,可惜,沒有!
“童歡歡,你至於端個湯還要拿抹布墊著嗎!這麼嬌氣就別端,灑了又要浪費。”
正想賣好幫李玉端湯的童歡歡一呆,趕緊把抹布拿開,用手去端那碗湯。
湯是熱的,碗是燙的,童歡歡那細皮嫩肉的小手哪經得住這種溫度,才走兩步就受不了了,可她拚命咬牙忍著,絕不能把湯灑掉,今天就算死,她也要把湯端到桌上再死!
一路跟自己較勁,本著黃繼光堵槍眼的獻身精神,童歡歡總算把那碗湯成功端到了飯桌上,十根指頭燙得通紅,她把湯一放,趕緊去抓耳垂,嗚嗚,好燙好燙!
“燙到手了?”周文慶正好看到小東西抓耳的萌態,立刻捉住她的手,嚇了一跳,“怎麼燙成這樣!”
“沒什麼……”童歡歡趕緊想把手藏到背後,周文慶心疼地皺起眉頭,忍不住輕斥:“湯這麼燙不知道拿個布墊一下啊,笨死你算了!”
周文娟和周文花都聽到剛才李玉說童歡歡的話了,周文娟低下頭不吭氣,周文花卻是看不下去:“是媽不讓她用抹布墊的!你吼我吼出習慣了,現在連歡歡都吼是吧!”
周文慶一怔,趕緊去看童歡歡,小東西委屈地低著頭,地上蕩起一點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