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錢就是任性,這妞吃個飯都這麼高大上。雲開替蘇杭拉開座椅,貌似客套地說:“這地方不便宜吧?真是讓你破費了!”
他的潛台詞就是:小妞,大爺我沒錢,等會兒你買單。
蘇杭哪還不明白這貨的意思,翻著白眼回答說:“今天是別人請客,你不過是姐順路捎來蹭飯的……”
“太打擊人了!”雲開很受傷很受傷,臊眉耷眼地嘟囔道:“你跟別人約會,叫上我這個電燈泡幹嘛?”
蘇杭捂嘴偷笑,也不回答。過了一會兒,包廂門被服務生推開了,一名黑衣少女推著輪椅,輪椅上坐著位帥氣而威猛的大叔。
“龍叔,您來啦!”蘇杭趕緊站起來迎上去,和黑衣少女一起推著輪椅進屋。就在兩女準備扶他上席時,龍叔卻搖了搖頭,雙手在輪椅扶手上輕輕一拍,身體便騰空而起,穩穩地落到了座位上。
這隨意露出的一手,讓雲開大吃一驚。這位坐著輪椅的中年大叔,居然是位少見的武道高手!
這會兒他才留意起龍叔的相貌來。一頭寸發如鋼針般挺立,略顯淩亂的絡腮胡桀驁不馴,偏偏他的五官還挺英俊,鼻梁高挺,雙眉如刀,不怒自威,的確是位儀表堂堂的猛男。英俊的外表加上滄桑的氣質,要是讓那些大叔控小女生見著了,保證得一陣花癡般地尖叫。
可惜的是,這位大叔如今坐在輪椅上,眼底還布滿了血絲。
“蘇丫頭,這位就是你提過的雲藥師?”雲開打量龍叔時,龍叔也一直留意著他,主動開口詢問。
“哎呀,忘記給您介紹了!”蘇杭自責了一句,指著雲開說:“我在市二醫院的同事,藥劑師雲開。您可別看他外表斯文,其實腹黑無比,還精通毒藥,所以帶他來看看您的身體,或許有些辦法……”
“龍叔叔好!”雲開禮貌地問候完,又狠狠地瞪了蘇杭一眼。腹黑?你丫才腹黑,你全家都腹黑!有介麼介紹人的麼?
“哦?精通毒藥?小夥子不錯!”龍叔饒有興趣地望著雲開,略微點頭道:“老夫龍行雲,咱倆的名字有緣,你可以跟蘇丫頭一樣叫我龍叔。這是我義女龍顏,你們年輕人自己介紹吧……”
“龍顏。”黑衣少女性子清淡,冷冷地重複了一句。
“呃……”雲開實在不知該怎麼打招呼了。該叫姐姐還是妹妹呢,難道叫小姐?可冰山妞一看就沒小氣妞好欺負,搞不好來個龍顏大怒腫麼辦?
互相介紹完畢,蘇杭提醒雲開給龍叔檢查身體。龍行雲擺擺手道:“不急,咱們先用餐。好幾年都扛下來了,不在乎這點時間,蘇丫頭你先點菜!”
蘇杭點完菜,服務員正要轉身離開時,卻被龍行雲叫住了。
“拿酒來!”
“不許喝酒!”一直冷著臉不吭聲的龍顏,果然龍顏大怒。
“吃飯不喝酒咋成?”龍行雲苦著臉,陪著小心道:“丫頭,就喝一點點?”
“你的病不能喝酒,李叔說的。”
“他懂個屁!他說的要管用,老子還用得著坐輪椅?”龍行雲掰不過女兒,隻得拉幫結派,指著蘇杭和雲開道:“眼前就有兩位高明的醫師,你倆說說,龍叔我到底能不能喝酒?”
“……”蘇杭和雲開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吭聲。
惡龍跟猛虎掐架,找兔子當裁判,兔子有說話的權利麼?
父女倆最後達成的協議是以米酒作補償。席間雲開好奇地問起銀月山莊時,龍行雲簡單介紹了一下,然後解釋道:“這裏是前莊,後莊才是真正的銀月山莊,算是個高級點的療養院。你可別怪蘇丫頭挑這麼遠的地方,是因為我住在後莊養病,照顧我這個行動不便的老家夥而已……”
雲開表麵淡定,心裏卻震撼不已,暗自揣測著龍叔的身份。這療養院可不隻一點點高級,而是相當高級,附近不遠處的雲岫樓,曾是抗戰時期的總統官邸,那位說過“不管白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的老人,也曾在此休養。
龍行雲一直麵帶微笑談笑風生,但雲開始終覺得哪裏不對。李白在《俠客行》中說,“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龍行雲身上的鐵血殺氣一般人感覺不到,在精湛的中醫眼裏卻掩蓋不了,這位貌似和藹的中年大叔,要麼是那種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的江湖豪俠,要麼就是鐵血沙場中撕殺出來的軍中好漢。
幾人吃過飯,移步到二樓的茶舍。龍行雲坐在輪椅上,示意雲開過去給他看看。龍顏彎下腰,輕輕替義父卷起寬大的褲管,一雙腫脹通紅的雙腿呈現在雲開眼前。
“七月流火!”雲開忍不住驚呼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