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開自認為是個低調的好市民,所以沒打算暴力抗法,和風車車配合地上了警車,跟寇所長到了沙楊派出所。
一路上劉安邦都很安靜,半死不活地躺靠在座位上,直到下車時才緩過勁來,以看死人的眼神盯著雲開說:“姓雲的,你死定了!我告訴你,你死定了!”
這SB說得都是些廢話,雲開懶得理他。誰還能跟燈塔水母一樣,可以返老還童永遠不死?哥來到這個世上,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寇所長帶走了劉安邦,劉姓警察將雲開和風車車帶進了候問室。
兩人第一次進派出所,順便漲了回姿勢。所謂候問室,就是盤查嫌疑人的場所,或者說移送看守所前的臨時留置場所,當然這得取決於盤查結果。
現代的候問室已經相對人性化,房間裏麵還有床鋪和衛生間,外側與值班室連通,中間用粗大的縱向鋼筋隔開,形象地比喻就是動物園裏關老虎的籠子。
劉姓警察坐在值班室的桌邊,取了筆和紙張準備筆錄。有意思的是,劉姓警察對於風車車入侵他人電腦盜取視頻資料,並進行敲詐勒索的惡劣行徑,並沒有過多盤問,反而是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簡單地問了幾句就轉移了話題。
劉姓警察盤問風車車的時候,一旁的雲開冷笑不已。
賭鬼被人賴了賭賬,或者貪官家的金條被小偷拿走了,法律上會怎麼判?同樣的道理,風車車用來敲詐劉安邦的視頻,也是羅長文和劉安邦等人的犯罪證據,如果到法庭上公開審判,先死的人絕不會是風車車,他最多是個敲詐未遂而已。
這事兒就素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著了。劉安邦要借警方力量惡意報複,讓他們在候問室裏畏罪自殺都難說,所以在風車車的口供筆錄上,不能留下任何負麵證據。
黑吃黑這種高段位戰術,風車車顯然還沒能掌握熟練。雲開心裏琢磨著,回頭得給他找個師傅——此人一定非蘇杭女俠莫屬。
雲開兩人在接受盤問的同時,劉安邦正坐在所長辦公室,翹著二郎腿喝茶。他拿起手機熟練地撥了一個號碼,接通後說:“羅少,人已經弄進來了!”
“我知道了。文件資料必須刪除,但不要落下案底。姓宮的跟我爸不對付,那東西不能落到他手裏。”
“羅少你放心吧!”劉安邦滿臉獰笑道:“我把他弄成植物人,看他怎麼開口說話!”
“隨便你們折騰,別玩出人命就行。先這樣吧……”
“羅少的話你也聽到了。”劉安邦放下手機,對寇所長陰狠地說:“我隻有一個附加要求,讓那姓雲的混蛋站著進來,躺著出去!”
寇所長將珍藏多年的普洱茶衝泡好,往劉安邦的杯裏斟滿茶後,滿臉諂媚道:“劉公子你放心。人到了我的地盤,不死也得脫層皮!”
與此同時,劉姓警察已經做好筆錄,透過欄杆扔給風車車和雲開簽字確認。
雲開接過來一看,我嘞個擦,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在筆錄問答中,視頻內容被定性為個人隱私略去不提,而他雲某人成了唆使風車車敲詐劉安邦的教唆犯,並在警方執法現場和眾目睽睽之下,對當事人劉安邦進行了暴力襲擊和蓄意毆打——
媽蛋,就算劉安邦那混蛋是哥打的,敲詐勒索跟哥有一毛錢關係麼?雖然哥有那想法,可那隻是一個構想,還沒有成為事實……還有,風車車那個價值五百萬的平板電腦,筆錄裏居然隻字未提?
風車車童鞋既然敢玩黑吃黑,那也是個膽大包天的主,憤怒之下立即將筆錄丟了出去,冷笑著說:“我還就不信了!這是法製社會,筆錄我就不簽字,你們還敢屈打成招不成?”
當然,這種事情也不是沒發生過。為了防止基層警方暴力執法,留置室才改成了如今的候問室,房間裏也都裝上了攝像頭。
劉姓警察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從地上撿起筆錄本出去了。
十分鍾之後,劉姓警察跟在寇所長身後,重新回到值班室。寇所長翻了翻筆錄內容,義正詞嚴地喝問道:“你們自行供認不諱的內容,為什麼不簽字?”
“警官,我們還有內容要補充!”雲開冷靜地回答道:“我本人並未參與到視頻事件中,筆錄中也未提到平板電腦被對方摔碎的事,而且,我認為視頻內容有必要加以說明……”
“閉嘴!”寇所長立即打斷他的話說:“事實清楚,人證物證俱在,你們還有什麼狡辯的?我勸你們不要無理取鬧,趕緊把筆錄簽了,否則再增加一條妨礙公務罪……”
“簽完字以後,我們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風車車貌似單純地問。
“出去?”寇所長冷笑道:“根據治安管理處罰條例,你們今晚就在這裏好好呆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