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龍自信滿滿地說:“不是我誇口,咱們金龍城一旦發動起來,那就是一個固若金湯的城堡!來的就算是一隻全副武裝的軍隊,短時間也未必能打進來!”
東方白不便多問,也就不再言語,若有所思地端起了茶杯。
獨眼龍又道:“標哥,我跟金陵警方的人聯係一下吧,有備無患!”
“好!”黃金標點了點頭道:“如果警方內部有阻力,我讓燕京的人跟上麵打個招呼。”
……
燕京,古海。
燕京的四合院不少,但坐北朝南、出門見海的卻不多,三進三出的大宅門就更少了。古海片區的大宅門,九位數起底,十來億的也不少見,有錢還未必買得到——
因為這些宅子的主人非富即貴,身份神秘,更重要的是,不差錢兒。
八百年的古海,是當時漕運的終點。古海北沿曾住過無數風流人物,比如四百年前顯赫一時的納蘭家族,比如百年前的四大家族中,那位貴為國母的宋家二小姐。
辛棄疾說,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蘇東坡說,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俱往矣,今朝的風流人物也沒啥看頭,六朝古都的金陵如此,作為帝都的燕京也是如此。
古海西北的貓兒胡同裏,某座大宅門的後院裏,有一顆四五百年的棗樹,被附近的居民稱為棗莊。沒人知道棗莊的主人是誰,隻是偶爾在傍晚時分,看見一些低調而名貴的豪車,穿過胡同開進院子,第二天一早又不見了蹤影。
燕小乙在這顆棗樹上蹲好久了,肚子裏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挨個兒罵了個遍——因為燕京的冬天實在太冷了,而他為了行動方便,隻穿了一身單薄的夜行衣。
堂屋西側是主人的臥室,窗口透著曖昧而亮堂的燈光,還有歡快的嬉笑,這讓燕小乙覺得更加不爽,他愈發覺得自己很像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
屋外寒風凜冽,屋內卻是溫暖如春。
臥室中央,是一張圓形的大床。這張床足足占據了半間屋子,並排躺下四五個成年人也不會嫌擁擠。一名女子正以奇怪的姿勢演唱著女高音,一名男子則在身後以低音相和,不停地打著節拍,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高,節奏也越來越快,演繹著人類最古老最原始的旋律。
這首男女二重唱的高潮和尾聲,是一聲悠長悠長而又痛苦的呐喊。
演唱完畢,女高音扭著慵懶而動人的身姿,起身到酒櫃前取過兩杯紅酒,一杯遞給男低音,一杯自己小口小口地抿著,帶著嬌媚的鼻音說:“崔少,你今晚好棒哦!”
開演唱會畢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尤其是室內二人演唱會。男低音大概有些操勞過度,興奮中帶著疲憊道:“嘉嘉,我發現自己有些喜歡上你了!”
“崔少您可真會說話呐。”嘉嘉隨手扯過浴巾披在肩上,風情萬種地問道:“您到底是喜歡我了呢,還是喜歡‘上’我呢?”
崔少在嘉嘉的臀部拍了一巴掌,哈哈大笑。
“慘了慘了,哥要長針眼了!”
最終沒熬過寒冷而溜到簷下的燕小乙,“碰巧”從窗簾的縫隙裏,免費欣賞了一場精彩的愛情動作片,眼睛都不帶眨地看的津津有味,嘴裏卻罵著奸夫淫婦。
燕小乙認識那位女高音嘉嘉,她的確是一名演員,還是珠港的一位著名影星。好不容易等演員們去了浴室,他才小心翼翼地撥開窗戶,翻身跳進了臥室。
屋子裏充斥著一股怪異的味道,他嫌惡地捏著鼻子,輕手輕腳地鑽進了更衣室。
根據姬牧野的情報,哦不,應該說是來自準嫂子的情報,棗莊的地下室有兩個,一明一暗,暗中的地下室入口,便隱藏在連通臥室的更衣室裏。
隱蔽入口顯然難不住燕小乙,他穿過通向地下的螺旋樓梯,站在了地下室門口。
即便以他這個專家級盜賊的見多識廣,還是被地下室裏的金銀財寶給震精了。現金隻能用“堆”來形容,美刀、歐元,軟妹幣,散亂無章地堆放在牆邊的貨架上。地下室中央的桌子上,金條碼成了一座小山,旁邊擺著好幾尊黃金雕像,翡翠珠寶裝滿了好幾個玻璃箱,桌子下麵還堆了不少和田璞玉,隻剝開了淺淺的一層玉皮……
我去年買了個表,這裏是所羅門的寶藏麼?
燕小乙忍住破口大罵的念頭,以及將財寶席卷一空的欲望,挨個兒拍照做好紀念,原封不動地退出了地下室。
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響,還有含羞帶笑的打鬧聲。燕小乙滿肚子羨慕嫉妒恨,瞥見床邊有瓶情趣潤滑油,滿臉壞笑著倒在了浴室門口。
溜出大宅門後,他在胡同裏等了好一會兒,才聽見裏麵傳來“砰咚”一聲重物墜地,緊接著是女高音的尖叫,還有男低音的喝罵……
燕小乙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那畫麵太美,我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