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兩夜,雲開秉持敵退我進、敵疲我打的策略,又成功地反襲了幾次。貌似敵人也學聰明了,時不時派高手發動突然襲擊,米迦勒甚至親自出手了一次。
對雲開而言,在沙漠裏玩遊擊戰,其實並不那麼愉快。如果不是丹田有問題,他早就跟米迦勒硬砰硬了,就算一個人打不過,不是還有冰山妞一起嘛?
而米迦勒的反應也挺奇怪。明明可以將雲開和龍顏擊殺,就算彩虹殺手全部死光,對光明會也沒太大影響吧?可米迦勒一直拖而不決,隻是防守越來越嚴密,讓兩人很難找到機會搶奪物資而已。
殊不知,一群彩虹殺手也在議論紛紛。
進入沙漠的第三個夜晚,彩虹中的一個手下,趁米迦勒不在場時問:“懷特,咱們幹嘛在沙漠裏兜圈子,為啥不直接幹掉他們?”
懷特冷冷地瞪了手下一眼,壓低聲音道:“這是最穩妥的獵殺辦法!如果對方以毒術拚死反擊,或許我和布魯斯能活下來,而你們呢?!”
那名手下想起同夥臨死前的慘狀,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米迦勒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懷特身後,全身盔甲閃爍著冰冷的寒光,金屬質感的嗓音仿佛來自幽暗的地獄:“最後一次警告,不要質疑我的任何決定!”
“你們這群蠢貨,清楚對方來沙漠的目的嗎?”
米迦勒的身影消失了,仿佛從來就不曾出現過。
噤若寒蟬的兩人恍然大悟,自以為明白了米迦勒的意圖。沒錯啊,那兩個華夏人幹嘛要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陰謀,一定有陰謀!
如果雲開在場,也一定會同意米迦勒所說的,彩虹殺手就素一群蠢貨。
這一晚,敵對雙方放棄了彼此襲擊,默契地保持了四個小時的和平。
第二天一早,龍顏從盤膝打坐中睜開眼睛,看見雲開手裏抓著一條奇特的蟲子,長約三尺,通體紅色,褐色暗斑,頭尾兩端呈穗狀,在雲開的指頭上不停的扭動,外表醜陋而恐怖。
龍顏皺眉問:“這是什麼?”
“沙蟲,死亡之蟲。”
雲開小心翼翼地將毒液收進手鐲,隨手將沙蟲丟到一邊說:“沙蟲的毒液可以腐蝕金屬,眼睛裏還能噴射電流殺人,是沙漠裏的終極殺手。
“在古老的蒙古傳說中,沙蟲是一種超自然的魔物,甚至連它的名字都不敢提起。它的出現意味著死亡與危險,打擾它們的人將受到詛咒,所以又叫‘死亡之蟲’……”
那隻倒黴的沙蟲,僥幸從天敵手裏逃過一命,慌不擇路地鑽進沙丘不知所蹤。
“傳說當然是無稽之談。事實上,沙蟲的出現隻意味著一件事……”雲開攤開五指,黃沙從指縫中流淌而下,在空中高高地揚起。
“黑風暴要來了!”
黑風暴,對普通人而言是一場毀滅性的災難。百年前的北美黑風暴,所過之處溪水斷流,大地龜裂,生命滅絕,千萬人流離失所,名列上世紀十大自然災難之首。
對雲開而言,黑風暴便是他來沙漠的目的。三天三夜的追逐中,兩人終於抵達了沙漠的心髒地帶——沙漠之心,地球表麵最幹燥的地方。
風燥雙毒,隻欠黑風。
兩個小時之後,懷特從監控雷達上發現了異狀,在對講機裏大吼道:“黑風暴,黑風暴來了!這個混蛋,把我們帶到了風暴的必經之路上!”
從雷達的監測上看,黑風暴離此還有數十公裏,但所有人都明白,逃跑已經來不及了。風暴寬度超過五百公裏,以遠高於汽車的速度撲麵而來,除了就地防守之外別無他法。
沙暴之前,勁風撲麵。
懷特滿臉陰沉地看見,沙漠深處突兀地冒出一道黑色的牆,並迅速升高,轉眼間就超過了五百米,左右兩端望不見頭,無邊無際,遮天蔽日,排山倒海似地猛撲而來。
還好,懷特手下有個殺手熟悉沙漠氣候,立即給出了防守的建議。懷特一聲令下,五六輛汽車在正前方排成一排,構成了第一道防線;那隻小車大小的巨蠍,似乎對黑風暴也很畏懼,好不容易才安穩下來,在眾人身前充當了第二道防線。
黑色的沙暴快速推移,越來越近,高聳如山,像極了一道黑色的城牆。濃密的沙塵鋪天蓋地,遮住了正午的陽光,白晝瞬間變成黑夜,仿佛末日降臨。
十幾名彩虹殺手紛紛戴好麵罩,手持武器,如臨大敵。反差強烈的是,覆蓋著全身盔甲的米迦勒,如同一尊雕像迎風而立,死死地盯著翻滾不息的狂沙,銳利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沙牆,落在了那個迎風起舞的人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