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特安組大院。
雙眼通紅的風車車,十根手指在鍵盤上閃成了幻影,死死地盯著屏幕不停切換的畫麵,在數以萬億計的海量數據中,尋找任何一絲可能的蛛絲馬跡。
三天三夜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風車車,這回終於怕怕了。
因為,有個妹紙想效法琴仙幹媽萬裏救情郎,卻被幾個暗江湖大佬拒之門外,於是不聲不響地集合了姐妹天團,把主意打到了他風車車頭上,打算背著大佬們單幹——
這位外表溫柔實則腹黑的妹紙說了,“絕情針”是一種很人道的計劃生育手段,在金銀島常用於阿貓阿狗身上,保證一針見效,而且永不複發。
而風車車在渝都大學的學姐,如今暗江湖的一姐則說,她已經預訂了京都醫院的住院床位,時間是半年。風車車毫不懷疑,如果“天眼”係統還找不出某人的位置,他會比當初那些排隊住院的學長們更慘。
至於另一位拎著諸葛連弩的冰山女俠,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過,但特安組這間電腦室就是她安排的,一日三餐有專人配送,照顧得比五星級酒店還要周到,隻是有一點,他的活動空間僅限於這棟孤立的小樓,而樓下守著兩名荷槍實彈的警衛。
偶爾的放風時間,隻有另一位名震商界的女王駕到,或者金家小魔女和聶家小公主聯袂來訪。即便在這樣的時候,風車車看見那幾雙水汪汪會說話的眼睛,他隻能用一句網絡用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藍瘦,香菇。
總之,總而言之,風車車被嫂子軍團聯手綁架了。
那話腫麼說來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他風車車報仇從早到晚,這筆賬全都記到表鏈的主子頭上……
話說回來,想攻破光明會的軍事衛星,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風車車即便是全球黑客界的天才,也不得不暫時放棄這個打算,而把精力轉移到“天眼”係統上,在全球網絡進行海量的信息搜索,直到在臉書上發現了一組詭異的照片,一對小情侶的旅行合影。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風車車盯著這組照片看了好久,又仔細研究過這對小情侶的旅行路線,衝窗口大喊道:“表鏈,去報告你的女主人,有新情報了!”
表鏈撲騰著飛出小樓,沒過三秒鍾又飛了回來。
“哪個女主人?”
“當然是女主人——們!”
風車車翻著白眼答道。
等表鏈飛走之後,他又自言自語地咕噥道:“看樣子,改天得讓這貨學學外語。女主人是個集體名詞,複數也不必加‘s’好伐?!”
……
世界音樂史上有一個詭異的魔咒,那就是第九交響曲,又稱“九”字魔咒。
這不是一個謠傳,而是一個事實。貝多芬之後的作曲家,都會在創作第九交響曲後不久離世,“九”這個數字從此成為一道難以逾越的神秘天塹,同時也意味著藝術旅程的終結,比如舒伯特,比如布魯克納,再比如馬勒。
馬勒為了繞開這個魔咒,把他的第九交響曲更名為《大地之歌》,但還是在不久之後撒手人寰,因此一百年前的勳伯格說:“似乎第九已臻極限,那些意圖逾越此界限的凡人,必遭天譴的舛運。而那些創作了第九交響曲的人,又與禁忌僅隔一步之遙……”
與禁忌僅隔一步之遙的,還有天使島基地的地下實驗室。
控製塔和圖騰柱之間的電極,不知疲倦地傳遞著數據信息,因此產生刺刺啦啦的電流聲,似乎是在數百根琴弦上躍動的音符,反複演奏成莊嚴的快板,如歌的柔板,歡樂的急板……如同唱詩班的吟唱,又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呐喊,神秘而詭異。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個小時還是一天,雲開已經記不清楚了。他估摸著實驗接近尾聲時,貌似若無其事地開口道:“蘇北,你知道營養液配方裏有哪些藥材不?”
“如果是與實驗無關的廢話,我拒絕回答。”
蘇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又回頭盯著示波器上的腦波圖形。
“當然與實驗有關。”
雲開瞥了一眼“死神”艾澤瑞爾,心知他的一切動作都在化境領域的監控之下,擺了擺手說:“我們之前討論過,在接近成功的最後時刻,高德先生的腦波可能發生劇烈震蕩。因為這次實驗隻許成功不能失敗,所以,等一下我需要你的配合……”
“怎麼配合?”
“我們在創造一個奇跡,或者說神跡。所以,藥物配方、針灸手法跟腦波震蕩三者需要協同一致,就象交響樂的演奏那樣,絲毫馬虎不得。”雲開嚴肅地答道:“我重複一下藥材配方的幾種調整順序,你再次確認一下,有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