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再說什麼,開著車往陵園去了。
一路上,羽靈也沒有再說什麼,沉默的望著車窗外。
到了陵園,我將車停下,說道,“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
“你不一起去麼?”她問我。
“我?”我笑了一下,“我去合適麼?你爸也不認識我,我就不去打擾你們父女了。”
“你當然得去。”她說道。
我一愣,“為什麼?”
“你身份特殊啊。”她說道。
“我這假男朋友的身份,騙騙你爺爺也就算了,騙你爸也不合適吧。”我說道。
“誰說這個了。”羽靈說道,“你還有另外的身份。”
“什麼身份?”我不解道。
她想了一下,說道,“不知道怎麼形容,類似於居委會大媽的一種身份吧。”
“啊?”
羽靈笑了,頓了一下,說道,“我這麼說,你還不懂麼?若沒有你從中調解,我和他……大概現在也不會和解,所以……對於我們父女,你挺重要的,我想,我爸也應該挺感謝你的。”
我一愣。
“走吧。”她說道。
我隻好跟著她走進了陵園,來到了她爸的墓前。
陽光明媚,空氣穿透力極強,這裏即使冬天,也依舊青鬆林立,綠草如茵。
羽靈穿著一身雪白的羽絨服,站在她父親的墓碑前,我這個‘居委會大媽’則站在了一旁。
羽靈將花擺在了她爸爸的墓前,用手擦了擦她爸的遺像,緩緩說道,“你還好麼?本來早說來看你的,可我一個人,又怕麵對你,所以,今天就和秦政一起來了。”
我看著羽靈,她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悲傷,就好像真的見到了她爸一樣,麵對麵的聊天,平和淡然。
“真快,一年又過去了,爸,我今年已經二十四了,以前,我總問你,我什麼時候才可以長大,你總說,不希望我長大,我還跟你生氣,現在我才懂,其實,長大真的沒什麼好,長大了,原來要麵對和承受這麼多的東西,真的一點兒也不好玩。”羽靈說到這裏,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你知道麼,這半年來,我一直都在做同一個夢,夢見那天你帶著我去吃魚,陪我去堆雪人,你跟我說,你會把媽媽給我帶回來,然後,你真的就把媽媽給我帶回來了,你和媽媽陪我去玩滑板,帶我去公園,我們就像從前一樣幸福……”
羽靈說到這兒,紅了眼眶,有些哽咽了。
我想安慰她,又怕打擾她,便沒有做聲。
羽靈歎了一口氣,“你知道麼?我本來打算,這輩子都不原諒你的,可是,現在想想,你或許有你的無奈和難處,當初騙我,離開我,也有你的難處,秦政說的對,不管怎麼樣,不管你和媽媽之間到底怎麼了,不管你到底出了什麼事,但你是愛我的,就衝這一點,我做女兒的,這些年這樣對你,都是沒有道理的……”
她還是沒忍住掉下淚來,說道,“爸,這話我一直沒跟你說,今天,我想跟你說,對不起……”
我過去拍了拍羽靈的肩膀,“我想此刻,他一定很欣慰。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