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太醫帶領著太醫院的四位太醫匆匆的趕來,一進門就聞到一股血煞之氣,那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再一看天禧帝一幹人等個個麵露焦色,心中了然。
青嬰上傷的不輕,據那個老嬤嬤說,她足足打了三十有餘,可她一點聲都沒有出,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樓澈聽了,氣的胸口都疼,抬腳就將那個老嬤嬤蹬到了一邊,“拉出去,斬了斬了。”
幫著青嬰將身上那血肉模糊的衣衫褪去,雲夕坐在旁邊嗚咽著,進寶和如意不斷的忙和著端來熱水和幹淨的衣服。李嬤嬤小心的一層層剝落那粘連在一起的衣衫,生怕碰疼青嬰,她卻緩緩的抬起頭,扯出一抹輕笑,“沒事,脫了吧。”
縱使是個男人,受了那重重的三十大板,也是一條命丟了半條,那青嬰不但受了這三十大板,還硬是忍著沒有吭一聲,天禧帝感歎啊,“如此女子,無極之大幸。查,將此事查的一清二楚,給玉貴人一個清白。”
後宮之中人人自危,夜青鸞瞬間坐不住了,帶著皇後的架勢,來到了長春閣去看青嬰,先是一番姐妹情深,屏退了一幹人等,慌忙的走到了青嬰的床邊,一臉的擔憂,“妹妹可聽說了,皇上要徹查沈璃月滑胎之事?”
“怎可能不曉得,就是在這裏說的,我聽得很清楚。”青嬰仰著臉,看著夜青鸞焦急的樣子,心中竟然劃過一絲冷意。“姐姐是在擔心?”
“怎麼不擔心,若是查出來怎麼辦?”夜青鸞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扭頭,看著青嬰沒什麼著急的樣子,倒是自己愣了一下,“你不怕?”
青嬰揚起嘴角,但笑不語,趴在那,垂著頭,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這事,天禧帝交給了樓澈來查,除了想要看看他的能力,還是想著將吏部的一些權力交給他,新官上任三把火,樓澈到吏部的第一天,那些個自認是資曆老,閱曆深的,想要給他一個下馬威,卻被這個看似溫和,實則手段果斷,狠厲的九皇子弄得焦頭爛額。
著手的第一件事,便是沈貴妃滑胎一事,本來後宮的這些事不屬於朝廷的任何一個部來管理,誰知天禧帝嚇了狠心,要給青嬰翻案,這事就被隻派給了吏部,那些個人本想著隨便找個替死鬼,偏偏九皇子一來,先是來了一個內部的整頓,又聯合著自己在內務府的勢力,在後宮掀起了不小的一場風浪。
雲夕的枕邊風一吹,天禧帝心一軟,一個人獨自想了幾天,終是想了一個透徹,給了樓澈一個機會,徹查當日帝皇妃自殺之事,還她一個清白。
凡事總有一個度,樓澈將這個度拿捏的很好,心中憋屈的那些事這一次總要釋放出來。
青嬰趴在床上,還不忘記看看書,雲夕坐在她的身邊,手中繡著一個香囊,“這下滿意了?一箭雙雕的事,就你夜青嬰想得出來,這皮肉之苦也是對你的懲罰,好生養著吧。”
“你就別怪嗔我了,我就是不想看著他那麼苦,這麼多年了,他沒有一天過得舒服,我也怕,怕死了,就怕有一步做錯了,沈璃月就不出這個手,現在看來,不僅僅是一箭雙雕,這箭上恐怕串著幾隻呢,值了,哎呦,疼死我了。”青嬰說的激動,扭動了身子,牽扯著身後的傷口,疼的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