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一下子變得緊湊起來,青嬰本就對這個夜府也沒有什麼感情,不過,卻要將事情辦妥了才行,找來夜老爺商議了一下娘親入住祖墳和祠堂的事宜,吩咐著連夜去辦,便又帶著李嬤嬤和如意,以及三個侍衛來到了柴房,這柳姨還是要盡快解決了,以絕後患。
柳姨這幾日可謂嚐遍了世間一切的磨難,縱使她年幼時也吃過了不少苦,可萬萬沒有現在這樣,飽受著折磨,整日被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柴房,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那一日,她受到的那非人的折磨,和夜青嬰在她身上加注的羞辱,身心疲憊,她這一刻,已經害怕了一切,當然,她最怕的還是死。
青嬰就連那柴房的門都不願意走進,為何?因為,曾經有人告訴她,娘親當日生產,便是在這裏,那會,這裏還不是現在的柴房,而是一間簡陋的廂房,她那可憐的娘親,便是在這裏生下了她,那麼,她受到的苦,就必須有人來承擔,讓她如此狠下心來折磨一個人,便是此時柴房裏的人,沒有她,她還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夜青嬰,也許會過得卑微,可是,卻不會對一切都如此的憎恨,是她 ,是她親手毀了一切。
就當她所受到的苦,和那一日的羞辱,排山倒海的不斷在腦海中出現時,柳姨被帶了出來,透著月色,很清楚的看出,她身上已經開始有隱約的紅斑,被傳染了嗎?青嬰嘴角勾起的冷笑,趁著月色看去,竟顯得格外的妖嬈。
可那笑,對於柳姨來說,便是死亡的前兆。夜青嬰等不了了,她必須盡快回宮,所以,柳姨絕對不能留下,即便夜老爺昨日跟她提起,能否放了柳姨,她也是一口回絕,身體的創傷和內心的傷害不同,這是要陪伴著她一生的噩夢,所以,她必須死。“把她拖走,拖到城南乞丐最多的地方,看著她不要跑了。”
轉身的刹那,青嬰收起了嘴角的笑意,眼睛側目時所看到的那一襲白衫,是那麼的熟悉。
回到房中,樓澈已然坐到了書桌前,翻看著青嬰隨手擺放的一本書,看的漫不經心,青嬰走近,他卻沒有抬頭。
“你是不是覺得我變了,變得太過心狠手辣?”青嬰靜靜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幾日不見,他還是那樣的英氣逼人。
“我知道你受到的傷害,你的報複是出於對她的恨,隻是,青嬰,我希望你能從你心中的那一道傷痕裏走出來,徹底的去忘記它,而不是時刻的回憶。”樓澈抬起頭,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走到青嬰的眼前,緩緩的抬手,摩挲著她白皙的臉頰,“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始終走不出自己的心結。”那樣的輕柔和寵溺,細細的撫摸著,像是在觀賞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一般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