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夕的身孕就相似一顆石頭,激起了陣陣的漣漪,使得平靜一時的後宮,再次進入了腥風血雨之中。所有的人都在觀望著,觀望著那幾人的明爭暗鬥,沈貴妃卻一改往日的囂張跋扈,潛心念佛,抄寫經文。
青嬰和雲夕小心謹慎的提防著身邊那些人的暗算,卻在此時,夜青鸞那裏莫名其妙的請來了一個戲班子,整日在她所住的宮中不斷的唱。這在避暑山莊內每日都能聽到那一出出的戲。
“你說,這夜青鸞,是怎麼回事?整日聽那戲,她就不煩嗎?”雲夕焦躁的來回踱步,每日聽這些,耳朵就要起繭子了。
“你隨她吧,莫要為這點小事弄得自己不愉快,自會有人去說的,我們就看著吧。”青嬰看著雲夕,將手中正寫的一副字拿給她看,“這個,是我昨日看到書籍上的,柳派的隸書,剛剛臨摹的,像不像?”
“像,無念就喜歡隸書,不如這字,我就借花獻佛了?”雲夕拿著字畫,看了半天,十分的欣喜。
避暑山莊位於京城之外的三十裏處,距離京城並不遠,四麵環山,地勢偏低,冬暖夏涼,十分適合在此修養。說是山莊,實則是比皇宮略小一點,亭台樓閣,雕梁畫柱樣樣不缺,特別是,山莊內,有一處天然的溫泉,天禧帝喜好溫泉人人皆知,幾乎一年要來避暑山莊幾次,陣勢也不指定,就好比這次,幾位皇子倒是跟來了,青嬰他們幾個也是位份較高的,隻不過這秀女也跟來了,就有點出乎意料。
青嬰坐在窗前,看著遠處的群山,院中有幾位不是很熟絡的妃嬪特意來此看雲夕,她一向不喜熱鬧,便坐在屋中,手中拿著筆,卻無心去畫,心裏一旦有事,就壓不住,使勁的去想,夜青鸞讓她出手害了雲夕肚子裏的孩子,她是一口答應,那麼應該怎麼做呢?
打發走了那幾個嬪妃,雲夕走進了屋中,屏退了眾人,“聽那幾人說,這夜青鸞,每日聽的,居然是那梁祝化蝶,那唱梁山伯的,可是京城出名的小生,”雲夕意有所指,挑眉看著青嬰。
“不著急動手,先想想過幾日怎麼回應她,你肚子的事。”青嬰看著雲夕的肚子,一時犯了難。
午後的陽光濃烈,漸進入盛夏,氣溫越來越高,青嬰偏是個容易著涼的人,外麵是炎炎夏日,她卻是手腳冰涼,索性一個人往花園走去,一路走來,額頭上居然沒有一點汗漬,這毛病知道的人甚少,私下裏請來的太醫診治,說是體寒虛涼,要經過慢慢的調養,建議她沒事躲在太陽下走動。
誰知,這午後甚熱,卻有和青嬰一樣不怕熱的,還不是一個,似是有五六人。青嬰好奇的走上去,遠遠的看著,園中一處供人納涼的涼亭裏,特意貫通了一條小溪,消遣著可以將腳放進去,幾個二八年華的女子,正嬉笑的坐在那裏,光著腳。
真好,青嬰站在那裏,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笑意,她今年也不過才十七,卻好像經過了滄海桑田一般,那顆心居然是那樣的滄桑,像個垂暮的來人一般,看透了全部。身後,暖暖的氣息在耳邊繚繞,那熟悉的淡香,溫潤的雙手,讓她不用回頭,就知道身後之人是誰。“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