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正濃,遠處的宮殿內,徹夜不休的戲曲聲,彌漫著整個山莊。
青嬰站在窗前,目光望著幽遠的群山,深黑如墨,這是一個難得沒有月色的夜晚,刮著微涼的風,吹拂著她白皙的臉頰,戲子的聲不大,卻已經是整整一夜未停,曲子是《聲聲慢》,幽怨成癡,追憶如歌。仔細聽著,似是能將聆聽的人都帶入那無邊的憂傷之中,訴說著它的愁苦和思念。
聽的久了,青嬰不免心中變得惆悵,微微的歎口氣,“此時聽此曲,夜青鸞,你說,應該說你癡戀,還是說你傻?安頓此生難道不好?非要與這後宮的人爭鬥,我已經一再的保你,可你卻不顧念著手足之情,姐妹情深,深深的刺傷著我,將我逼到萬劫不複的道路上,我是該如何下手?我的一再退讓,竟然是你滿足自己的欲 望的墊腳石,真是,可笑,可悲。”
將窗戶關好,身後的一道身影早已站了多時,青嬰轉身,嘴角揚起一抹輕笑,“前方戰事大捷?還是,你要告訴我其他的事?”
“覺得你變了,都說這後宮能改變一個人,果真不錯,今天的事情,雲夕做不來,全是你一人出手?”花無念挑眉,嘴角是若有似無的輕笑。
“一念成魔,我不想下手,別人卻不放過我,所以,既是如此,我便做自己能做的。”不禁失笑,靠在窗邊,擺弄著尖銳的指甲。
“你和他還真像。就像兩隻狐狸,怪不得他會選擇你。”花無念的笑意更濃,翠綠的長袍依舊是最炫目的色彩,趁著他白皙絕美的容顏。
“戰事大捷,恐怕樓澈回來,皇上會封王了,恭親王,莫大的榮耀。”花無念起身,指尖隨著身子的走動,在桌子上輕輕的劃過。
來去匆匆,是他一貫的作風,殘餘的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徹夜的戲曲,終究是有人按耐不住,一大清早,就有人來報,白玉婷去了夜青鸞那裏,兩人起了爭執,白玉婷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全然不將夜青鸞放在眼裏,皇後又如何,這個位置根本就不是她夜青鸞能坐的。
雲夕拉著青嬰非要去湊熱鬧,來到夜青鸞的宮殿外,裏麵依舊吵得熱火朝天,忍不住輕笑,青嬰這才發現,雲夕也是個好生事的女子,樂嗬嗬,幸災樂禍的樣子,竟然讓她笑出了聲,“有什麼好看的,回去吧。”
“好看,讓他們吵,最好把皇上吵來。”雲夕嘴角捂著帕子,輕笑著。
門口圍著鶯鶯燕燕的,一個個花枝招展,大清早的閑來無事都來看熱鬧,終究還是如雲夕所說,找來了天禧帝。來時,天禧帝的身邊跟著樓英,一看到青嬰兩人,微微的點點頭,跟著一臉冷色的天禧帝直奔院中。
青嬰被雲夕拉著跟了進去,這一進去,他們還是驚呆了,白玉婷好死不活的居然對夜青鸞用了手段,正冷笑著命一個嬤嬤朝著夜青鸞的臉上抽著耳光,一下下的,聲音很大。
“住手,這個後宮還有沒有規矩了?”天禧帝氣的麵色鐵青,她堂堂的皇後,居然被一個貴人致使著下人打,這說出去,丟的可是皇家的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