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雖開,可紅燭依舊搖曳,青嬰放下一顆揣著的心,朝著窗戶邊上看去,一襲白袍,確因從窗戶外翻進來顯得皺皺巴巴,待看楚來人,兩人不免又覺得尷尬不已。
“記得你以前不曾將門關上的。”樓澈打理著身上的長袍,抬眼看著燭光下的青嬰。
“防火防盜防樓澈。”青嬰輕笑,她其實是想說,防赫連清崎而不是眼前的樓澈。
青嬰轉身,到了一杯暖茶遞給樓澈,“九爺好生的忙,已經好多日不曾來此了。”
“恩,剛剛接手了禮部,又要準備著三個月後的國宴,最近是有點忙。今晚上聽說玉嬪娘娘為德妃平冤了,還真是好手段。”樓澈放下手中的茶盞,伸手將將青嬰拉進懷裏,“你這樣的不顧生死,跑去找了七哥,找了白玉婷,將自己徹底與他們挑明了,卻單單不去找我,你明知道,七哥做的我也能做。”
許是因為樓澈話中的怒意,青嬰伸手將樓澈的脖頸抱住,“你不知道,卻要對我發火,我是該生你的氣呢。樓然與白玉婷的關係非同一般,皇上即便知道此事是白玉婷所為也不能去將她治罪,樓然既是知道,所以,才舍棄了白玉婷,隻為保住他認為該保住的人。這麼說,那可是明白了?”
“七哥的事我早就已經知道,隻是你隻看到了表麵而已,此事一過,萬萬不可再去招惹他,但凡事一定要和我商量。”樓澈微微的歎口氣,略顯疲憊的靠在青嬰的身上,隨手擺弄著她垂下來的青絲,“不想走,卻又不走不行,很多事需要我去處理,待忙忘了這一陣子,就來好好陪你。”
青嬰點點頭,嘴角揚起一抹輕笑,這是她最為安心和靜宜的時刻,隻有樓澈能給她。
綿綿的秋雨突降,就好似老天都在哭泣一般,青嬰坐在窗前,心中有這一絲絲的惆悵,就好像現在的天,陰霾裏帶著寒意。今日,是赫連清崎離開的日子,天禧帝最終沒有鬆口,既沒有將青嬰贈與他,也沒有將雲霓公主與他聯姻。
為了表示無極的好客,天禧帝協同眾位文武大臣和後宮嬪妃親自去送行。赫連清崎無波的眸子不時的瞟向青嬰,沒有一絲的怒氣和憤怒,帶著一種接近勢在必得的幽靜,暗藏著無盡的波濤。
出了城門,赫連清崎一改平日的沉穩,突然拉緊韁繩,嘴角揚起一抹邪肆的笑容,那抹笑容直達眼底,頓時,天地萬物黯然失色,青嬰終是明白,為何他的笑容從未抵達眼底,是因為他的笑容太過吸引人。轉身看著站在城門下的天禧帝,赫連清崎大聲喊道,那喊聲,有著氣拔山河的力道,“無極的陛下,你的妃子夜青嬰,此生,必然是我赫連清崎所有。”
那一刻,驚恐像綿延的山脊,橫亙在胸腔中,讓她無法呼吸,就連歎息,都是那樣的無力,頂住眾人的目光,青嬰緩緩的垂下了頭。
遠去的馬蹄聲漸漸的消失在眾人的眼中,天禧帝冷眼轉身,獨自一人率先離開。
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綿綿的秋雨終於將夏日殘餘後的最後一絲暖意帶走。絲絲的透涼,讓青嬰本就冰冷的四肢更加的濕冷,畏寒的坐在軟榻上,蓋著毯子,手中的醫書已經看過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