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將功成萬骨枯,白骨淒淒,堆砌著一座城池的榮辱,亦是百姓的安居樂業,這便是戰爭。
兩軍對戰,孟玉看在眼中,抬手,將麵紗揭去,迎著暖風,目光中滿滿的全是哀切。像是經曆了一場生與死的交戰,在一陣鼓聲中慢慢的蘇醒過來,入目的,依舊是木製的車頂,四周除了那惱人的鼓聲之外,卻又安靜的可怕,微微挪動身子,額頭傳來陣陣的刺痛,伸手探額,那裏亦然是受過了傷,對了,是馬車那一陣的晃動,之後,便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困難的坐起身,頭部依舊有陣陣的刺痛傳來,坐了片刻,待情況稍有好轉,才慢慢的挪動身子,挑開車簾,正看到不遠處,蒙麵男子揭開了自己的麵紗,那一刻,即便閱人無數,還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似乎人世間所有的美好,醜陋,都在這一刻集於在那個男子身上,那麵紗之下的麵容,完美中透露著令人驚恐的醜陋。
白皙的臉頰上,從右眼的額頭一直到下顎處,一道舊傷將本該驚為天人的麵容徹底的破壞,猙獰的令人吃驚,隨著他嘴角微微的揚起,那道傷疤更顯醜陋。
片刻之後,一掃剛才的驚恐,小心的走下馬車,微微的聲響卻將男子驚動,緩緩的轉過身,四目相對,兩人同時一怔,隨即各自恢複正常,男子抬手指向不遠處:“那裏,他們在那裏,你要找的人在那裏。”
青嬰回過神來,將視線從他的臉上移開,看向了他手所指的方向,她漠然的走過去,步子很輕,踩在路麵上的碎石上,發出輕而微的的聲音,短短的一段距離,她竟似走了千山萬水一般的長久,終於能看到一切,遠遠的觀望,整顆心卻異常的平靜。
四周很靜,可以聽到樹葉簌簌的聲響,微風下,掀起了她淨白的長裙,裙角飛揚,如蓮一般的素淨,一手緩緩的抬起,撫上了小腹,唇角慢慢的上揚:“孩子,你看到了嗎?”
聲音很小,小到離她很近的孟玉要努力的傾聽才聽清了內容,側眸看著她,心頭竟似被什麼無名的東西緊緊的抓住,生生的揪疼。
“帶我下去吧,用我來換取兩國的和平。”嘴角綻放的笑意慢慢的斂起,抬手將她有些淩亂的青絲慢慢的攏向耳後,指尖碰觸到耳垂上的吊墜,身子微微一怔,隨即將那血一般鮮紅的耳墜摘下,放在掌心,轉身朝著一旁的孟玉輕笑:“若我被樓澈帶走,請將這個交給赫連清崎,告訴他,謝謝他。”
馬車在路上緩緩的開動,慢慢的加快速度,朝著戰場趕去,孟玉一手握著韁繩,另一隻的掌心還放在她交給他的的耳墜,那裏還參雜著屬於她身上的氣息,淡而纏綿。
遠處的喊殺聲越發的清晰,挑開車簾,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迫使她胃中一陣翻騰,強忍嘔吐的欲 望,雙手緊緊的抓住馬車的車壁。馬聲長嘯,四蹄亂踏,馬車猛然停下,外麵突然響起了一陣兵器交融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