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她,她親口所說的忘記她?嘴角勾起一絲輕笑:“孟玉,青嬰不可能離開我的,當日,她對樓澈的反應你難道沒有看到?”
孟玉歎口氣,無奈的搖搖頭,目視著窗外的白雪皚皚:“赫連清崎,有些事,並非你眼前所見,就像她所說的,忘記吧。”
輦車行駛在官道上,四輪被厚實的軟綿和稻草困紮起來,這才使馬車在行駛中減少了不少的顛簸,昏昏沉沉的靠在車壁上,單手搭在小腹上,空氣中以隱約有了涼意,看來,就快到達無極了。
趕路的時光十分的清閑,甚至是無聊,兩人相互間並無話說,唯一的交流,便隻是一個眼神的碰撞,又或是用膳時他有意的將她喜愛的食物放在她的麵前。
樓澈似乎總有忙不完的事,不斷的批閱著奏折,偶爾停下來,亦是沉思著,眉間擰起,許久不曾散去。
看著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沒有她的幹擾,青嬰心中漸起的是絲絲的涼意,他們真的不能再回去了,初時的一切都被天下,朝堂,權利,妒忌和利益打破,他們早已離得太遠,即便他們就在彼此的眼前,即便她的心還是會因為他的一舉一動而顫抖,可那份純粹的感情已經流逝,已經伴隨著他們所經曆的一切消失殆盡。
微微的搖頭,將腦中所有的不快掃去,拿起桌上的蘋果,大口咬了下去。瞬間果汁彌漫在唇齒之間,甘甜肆意。她的動作引來了他的側目,四目驀然相對,她微微一愣神,就連口中的蘋果都未來得及咽下去,便被他一下勾進懷中,落進他的溫柔之中,耳邊響起他的柔情密語:“青嬰,若是你怨我,就請給我機會來彌補。”
片刻之後,她咽下了口中的蘋果,淡漠的輕笑:“樓澈,覆水難收你可聽過,若你不曾有過拋棄我的心,若你始終堅信自己的心,我們何故會成今天的局麵,我又何故會對他有了心。”麵前之人,意料之內的身子一怔,她嘴角的笑意轉瞬即逝,輕推開他的束縛,看著他的麵容上再度出現了那失落的神傷,她心口一抽,眉間一蹙,厭惡的扭過頭,她討厭這樣的感覺。
顛簸了數日,她心知若非因為她有孕,回到無極的日子決然不可能是這麼多天。走在熟悉的道路上,挑開車簾,道路的兩旁是無極帝都城內的建築,夜夜笙歌的景象依舊不變,往事曆曆在目,她終於在離開了許久之後再度回到了這片國土,這片她曾經賴以生存的地方,亦是給她無盡悲傷的地方。
輦車赫然停止下來,側耳聽去,似是守衛將輦車攔住,片刻之後,輦車再度行駛起來,速度卻更加的慢。在這幽靜漆黑的夜色之中,輦車的聲音十分的清晰,青嬰的整顆心也隨著輦車的走動而越發的緊張。
終於再次停下,樓澈起身,將車簾挑開,自己率先跳了下去,隨即轉身,伸出一隻手,看著青嬰。輕易的躲開他的手,她倔強的自己走下了輦車,卻被眼前的陣勢嚇了一跳,腳下一虛,身子朝著一旁倒去,幸而他眼疾手快,將她牢牢的扶住,站起身,卻用極快的速度離開了他的身子,挑眉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眾人,不等他們行禮,一個人率先走進了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