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滑過臉頰,青嬰嚶嚶的低泣著,身子伴隨著哭聲不斷的顫抖:“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自小我就以為,我有一個姐姐,可我的姐姐從未給過我任何的溫暖,直到遇到了樓澈,遇到了十一,才感受到什麼是親人。你們可以說我心狠手辣,可是這一切,若不是你們苦苦相逼,我又為何出手?夜青鸞,知道我有多恨你麼?是你令我變成了一個瘋狂的人,可我一點兒都不開心。”
臉頰上突然一暖,一隻顫抖的指尖在她的臉頰上劃過,將她的眼淚輕輕的擦拭著,那隻手穿過了牢門,帶著惶恐不安,帶著許久不曾有過的溫暖,帶著親人最後的那一絲情誼,像是翻越過了萬水千山,終於在某一刻達到了頂點。緩緩地抬起頭,眼眶中的淚水根本無法忍住,這一眼,令牢房裏麵的人一驚,連忙縮回了手,卻被她一下抓住:“出來吧,我帶你出來,來懺悔你的罪孽,百年之後,小十一會原諒你,樓然會原諒你,我也會原諒你。”
“夜青嬰,是你嗎?”一個渾厚的男聲在天牢的最裏麵響起,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幹澀的沙啞,幽幽的響起。
青嬰起身將夜青鸞的手放開,疑惑的向出聲的那裏走去,滴滴答答的水聲越發的清晰,似是清泉的源頭一般。可以清晰的聽到自己的腳步聲:“誰,是誰在那裏?”
一隻蒼白的手,帶著一道道鞭撻之後的舊傷,突然伸了出來,朝著她揮了揮:“是我,我在這。”
險些被他的手嚇到,腳下一頓,猶豫了片刻才再次走了上去,那間牢房在整座天牢的最裏麵,比外麵更加的陰暗潮濕,發黴腐敗的氣味也更加的濃烈,透著那點微弱的光,青嬰仔細的看著站在她對麵的人:“你是?”
“你不記得了嗎?白少卿!”
腳下因為驚嚇而連連後退,直到身後撞上了牆才停住,她沒有看錯,那蓬亂的頭發下麵,的確是白少卿那張英俊的麵孔,依舊意氣風發,隨著他的走動,她才驚覺,他的雙腳和雙手都被粗粗的鐵鏈鎖著,伴隨著走動,能發出與地麵抨擊的聲音。
“雲夕呢?雲夕還好嗎?孩子呢?還有我的孩子!”他似乎很高興,並未因為被關了許久而變得消沉,除了頗為消瘦之外,與當時毫無兩樣,甚至,那雙眼睛,竟比過去還要銳利和有神。
“白、白少卿,你難道不知道嗎?那個孩子根本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