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掃過的戰場,仿佛依舊回蕩著一陣陣喊殺聲。
祁門關上,那一個個士兵,在巡視的時候,每每看向下方那經過戰火洗禮的大地,眼神中都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的恐懼。
當時的情形,他們怎麼也無法忘記,那恐怖的一幕,深深的烙印在他們的腦海之中。
數萬大軍,瘋狂的攻擊著一個地方,將那個地方圍繞得水泄不通。而在那個地方,屍骸堆砌,人和戰馬的屍首,不斷的將地麵堆高。
一座由血肉屍骸所組成的高塔上,一道身影明明已經失神,但是肉身卻像是永遠不會倒下一樣,機械的動著。
然而,那機械般的動作,卻是最為簡單純粹的殺伐,每一次的出手,都使得下麵的高塔更高了一分。
當時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所有人都膽寒了,甚至忘記了出手。等到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那高塔已經又再添高了幾分。而那高塔上的身影,身上也有了更多的傷勢,渾身被血液所浸染,讓人分不清楚那血液到底來自誰。
而每每看向戰場之後,這些士兵總是會下意識的移開目光,而後將目光轉向了另外兩個地方。
其中一個地方,死寂一片,凡是有士兵從那裏走過,目光中都帶著一絲敬意。
而另一個方向,則是有著重兵的把守,一層層圍起來的士兵,將整個將軍府圍得水泄不通。
將軍府內,一個中年男子神色凝重,身上的鎧甲上,還有著鮮血的印記。而他麵前的身影,一個個一臉嚴肅的站立著,每個人身上的鮮血印記,都不曾消退。
“那個人,醒了沒有?”那中年男子沉聲道。
“大人,士兵依舊無法進入那房間。”一個統領皺眉道。
“那個劍穀修士還在守著?”中年男子疑惑的道。
“是,那劍穀修士不讓任何人進入,隻是回答還不曾蘇醒。”
中年男子一陣沉默,想了想後,擺了擺手,道:“算了,那就這樣吧,另一個呢?”
“文常統領還在戰場之中……”
一個統領歎了口氣,心中感歎。這樣的情形,目前已經持續了七天。十天前,當他們來到戰場上,看到那畫麵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數萬大軍瘋狂的攻擊,居然隻為了斬殺兩個人。而原本應該是戰場所在的祁門關,卻是死寂一片,祁門關的大門開啟,卻沒有任何的趙軍衝入祁門關內。
所有人,都像著魔了一樣。哪怕是征戰多年,他們也從來沒有見到那樣的情形。
與當時的場景相比,他們所經曆的戰爭,簡直就像是小孩子過家家。或者應該說,那種完全瘋狂的景象,已經脫離了戰爭的範疇,那已經不再是戰場,而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修羅場。
當他們加入其中,在修羅場內奔馳的時候,瘋狂的趙軍,沒有絲毫猶豫的朝著他們絞殺。隻是,在絞殺的過程中,他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在那些趙軍的眼中,看到的敵人不是他們。
那種瘋狂中帶著恐懼的眼神,至今還讓他們感到心悸。在那些趙軍眼中,所有踏入戰場的人,都已經成了他們心中所恐懼的那個人。
上至修士,下至凡人士兵,都沒能夠從那種瘋魔狀態中恢複過來。
而在那種狀態之下,他們同樣死傷慘重,這樣的瘋狂殺戮,他們同樣是第一次碰到,讓他們膽寒。
而當趙軍之中,終於有人回過神來,帶領著殘餘的趙軍逃離之後,他們才清楚的看到,整個戰場中那血腥的一幕幕。整片大地被鮮血浸染,戰場之中,隻有兩個人還站立著。
除了那血骨塔上的身影之外,另一個角落,一個穿著統領服侍的人,手中緊握著長槍,將長槍深深的印出了一個掌紋,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裏。
而當他們的士兵跑上去查看的時候,卻直接被那長槍撕裂。
那個時候,他們才發現,不論是血骨塔上的身影,還是那手握長槍的統領,都早已經失神,隻存在著本能的記憶,驅使著他們繼續殺戮,斬殺所有靠近自己的身影。
沒有人去驚動那兩個身影,殘餘的大軍進駐祁門關,靜靜的等待著。
直到兩個時辰都沒有人再那統領出手後,那統領才倒了下來。而另一個站在血骨塔上的身影,則依舊手握著兩把殘刀,依舊死死的站立著。
血骨塔下,那個前來通知的劍穀修士,同樣一臉震驚的站在血骨塔下,雙眼死死的看著那血骨塔上的身影。
除了那劍穀修士外,血骨塔下,還有一隻鬆鼠。然而那隻鬆鼠,卻隻是在那裏低頭抽著旱煙。對於那鬆鼠,他們雖然好奇,但是看到血骨塔上的身影,他們也就沒有再理會,靜等著那血骨塔上的身影倒下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