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江望的四周,所有的人都倒下了。
天空鉛雲密布,讓整個世界顯得極為的壓抑。然而心中那種戰鬥的執念,卻是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濃,卻無處發泄。
手中的刀,已經碎裂得僅剩下刀柄。身上的盔甲,也早已是血跡斑斑,鮮血透過衣衫,讓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置身泥淖之中。
“吼!”
一聲發泄的怒吼,似乎要將心中那一口鬱氣噴出。野獸般的咆哮下,上空的鉛雲不斷的吞吐著,使得那種壓抑的氣氛,變得更加的強烈。
吼聲不斷的傳開,形成一聲聲的回音。也不知道傳播了多遠,忽然一聲微弱的吼聲,同樣傳來。
在那吼聲落入江望耳中的瞬間,江望雙眼一亮,赤紅的雙目,死死的盯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腳下一動,如同野獸一般疾馳而出,手中的刀柄被他丟棄,在半路上重新換了一把長刀。
沒有多久,在他的前方,他同樣看到了一道疾馳而來的身影。那身影還未靠近,身上那一股濃烈的戰意,就讓江望渾身顫抖。
那顫抖不是源於恐懼,而是難以抑製的亢奮。他不僅從那身影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戰意,更是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仿佛死亡在靠近。
靠近的死亡,帶來的不是恐懼,而是更深層的瘋狂,那身影身上帶著的戰意,就像是最可口的食物一樣,讓江望想要將其吞噬。
“轟!”
兩道身影轟擊在一起,那身影手中長刀斬下,兩刀接觸的瞬間,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浪,以兩人為中心席卷開來。
巨大的力道,更是讓兩人的手掌崩裂,鮮血噴射而出。手中的劇痛,沒有讓兩人哪怕鬆開一分手中的長刀,反而握得更緊。
誰也沒有讓步,兩把長刀一分一分的相互嵌入,也不知道是誰斬斷了誰。似乎有誰一讓步,就會被對方斬殺一樣。
直到兩把長刀終於支撐不住崩斷,僅存的刀刃,相互在對方身上劃下一道傷口。
更是隨著那傷口的出現,那身影身上的戰意一陣滾動,化作一股霧氣,從那傷口之中流淌而出,成為了江望的一部分。
而江望的身上,同樣也有一部分的戰意以相同的方式,落入對方的體內。
這是一場廝殺,也是一種爭奪。殺的人越多,身上的戰意,越是瘋狂。
兩人瘋了一般,不斷的想要將對方吞噬,可是這就像是兩個水池一樣。在水池之間的牆壁上,各有一個孔洞,都想要奪取另一個水池的水,卻趕不上流失的速度。
一個時辰過去,那種野獸般的廝殺,依舊沒有停滯的跡象,兩人身上的戰意,更同樣沒有任何的減弱,誰也奪不走。
也就在這時候,在演武場外,趙虎等人死死的盯著點將台上的江望。到現在為止,江望的點將台,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保持著那二十三丈的高度,已經過了不短的時間。
相比起最初時的停頓,有人心中已經有些不看好。
石林雙眼死死的盯著江望,他從戰子試練中活著走出,他最是清楚那戰子試練到底是什麼情況。
那是一種戰意之間的相互爭奪,在那個世界裏,戰意就是口糧,誰身上的戰意越是龐大,越是能夠在那個世界中爭霸天下。
而二十三丈,在那個世界中,是一道坎。回想起在戰子試練中的情況,石林依舊忍不住一陣顫抖。
那裏根本不是修真界,也不像是人間,在裏麵的人,沒有人能夠保持著心智,裏麵的不過是一群野獸罷了。
甚至,比起野獸還不如。野獸還會恐懼,還會選擇避退。可戰子試練中的人沒有,有的隻是不斷的戰鬥,沒有後退的戰鬥。
在這樣的戰鬥中,什麼時候恢複神誌,什麼時候,就能夠從那戰子試練中走出。
裏麵的人,根本不記得什麼戰子試練。
當時他在接觸到那恐怖的存在時,那一股濃烈的戰意,將他硬生生的嚇得恢複了神誌,從而從戰子試練中脫離。
他現在還可以清晰的回想到當時那衝殺過來的身影,他要是晚一步清醒,隻怕也已經隕落了。
“你要嘛和他血戰至死,要不然就清醒過來,止步於二十三丈!”石林口中呢喃著,握緊的手掌,一點點嵌入血肉之中,呼吸更是急促起來,仿佛重新置身於那一片世界中了一樣。
此時,越來越多的人,來到演武場,看著演武場中的變化。
趙虎忽然眼前一亮,看著一個穿著將軍服的身影,道:“陳楠將軍,你也曾經參與過戰子試練,那時候也是止步二十三丈,那二十三丈,到底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