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不要傷他!”
耳邊響起已堯公主的喝斥聲,未曾明白來人為何要去取宇文邕性命時,卻突然瞧清楚拿劍之人竟然是突厥的二王子鑰伺,隻見他麵容冷靜,眸心透著清寒的雪光,對已堯公主緩慢道:
“堯堯,到現在你還護著他,可曾記得當年你懷我骨肉之時,他是怎麼對你的?我與你從小就心係彼此,青梅竹馬,早就許下終生,可是為了他……為了他的帝王之位,你說你受的委屈還少嗎?我今日便要殺了他,從此以後都城長安便是我們突厥的!”
“住手哥哥,不要!不要殺皇帝哥哥……”
隨著一聲刺耳的清麗女音,從簾子後麵緊跟著出來的便是突厥的阿史娜郡主,她話未說完,人已經迫不及待的衝向前去擋在宇文邕床前,一雙明眸裏閃動著盈盈淚光,看了看麵前所有人,聲音顫動道:
“都說生在王權貴族要什麼就有什麼?曾經因為這句話,我是多麼的自信與驕傲,可我今天終於明白了……這隻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你們都騙了我,騙了我…我隻不過是你們權利鬥爭的犧牲品……”
她說到此處,情緒早已經控製不住,淚流滿麵,由不得自己,全身顫抖著,轉頭瞧了一眼宇文邕,更是歇斯底裏道:
“皇帝哥哥他是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在他眼裏他所能看見的便是我的突厥郡主身份,我不怪他……可我恨你們,恨你們……你們都滾,滾……”
“天妠,你瘋了不成?還不快過來,眼下是殺宇文邕最好的時機,汗父的話你難道忘記了?若他死了,長安便是我們拿下中土的第一城,以後天下便是我們突厥的,你還不過來?”
說話之人終於肯現身眼前,我瞧向牧爾格,心裏對他厭惡到了極點。突厥人狼子野心,三番四次率兵入侵北齊,此刻仇人相見,自然是分外眼紅。
“禦林軍聽令,突厥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給我殺!”
殿外韋孝寬聲如洪鍾,粗獷的聲音傳來之際,殿門便被禦林軍撞開了,宮門外無數支羽箭對準了殿堂上所有人!
“你還愣著幹什麼?殺了他!”
牧爾格大吼一聲,推開擋在宇文邕身前的天妠郡主,伸手從鑰伺手裏搶過長劍便要向床榻之上的宇文邕刺去,轉頭間,我瞧見韋孝寬手掌一揮,突的一支羽箭就呼嘯著離弦,準確地透入了牧爾格的背心,頓時一股鮮血從他口中噴出,將他死死釘死在床前。
“不要……”
就在弦響的同時,另一支羽箭脫弓而出,已堯公主麵露驚恐之色,聲音出口之時,人也已經張開雙臂毫不猶豫的向鑰伺撲去,冰冷的利箭立刻深深的紮進了她的胸口……
“停手,你們傷到公主了!”
眼前的一切發生的太快,我根本不知所措,隻能大叫出口,再回望時,見她風冠偏向一邊,口中溢出一股鮮紅的液體,不停起伏的胸口早已經血紅一片。
鑰伺跪倒在地,眼神冷冷地掃過眾人,悲澀的目光最後定格在了已堯公主慘白的臉龐之上:
“他年約定生死,今朝豈能獨活?堯堯,我這就來陪你!”
說罷他緊緊擁住懷裏逐漸冷卻的身軀,伸出一手握緊她胸前透亮的羽箭,突然猛力一刺,箭尖便穿過他的身體,直透他的心髒……
我合上雙眸,極力控製自己不去沾染眼前的悲傷!
許久,一滴眼淚從我眼角無聲無息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