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陷落,鄴城北方最堅實的屏障終於也落入了宇文邕的手裏。
連續數月的遠征,將士們已經精疲力竭,宇文邕便下令班師回朝,留宇文憲率兩萬步卒嚴守晉陽,看來用不了多少時日,他便會再次出兵攻打鄴城了。
而此時沉迷於溫柔鄉中的高緯終於意識到了危機,趁宇文邕班師之際,遣大將安吐根率軍六萬收複晉陽。安吐根雖是胡人卻並不魯莽,見周軍嚴守不出,便將晉陽圍了個水泄不通,暗中派部下深挖地道通向晉陽城。
宇文憲見無法抵擋,火速派飛騎向宇文邕求援。宇文邕部隊還未渡過黃河,聞報立刻調集數萬精銳回師晉陽,但大軍調動實在不易,遠水難解近火。
“告訴朕,朕要如何攻下鄴城?”宇文邕看向我,他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漫不經心的裹了裹身上的絨毯,目光轉向他,聲音淡淡道:“皇上為何要問我?軍國大事,全在掌軍者手中。我一個女子怎麼懂得這些?”
“攻下鄴城,朕就放你走!”宇文邕臉色更顯蒼白,說話時下意識的伸手按住胸口:“詩兒,君無戲言!朕不會再騙你!”
我將目光移向別處:“皇上應該知道高緯好大喜功,如今晉陽陷落在即,他必定會親臨城下搶功。安吐根為討好他,也必然不會立刻攻城,你若能讓高緯遲幾日到晉陽,就能搶在齊軍進攻前援助守軍了!”
宇文邕聽了我的話,神色一怔,隨即輕歎一聲:“若朕不是大周的皇上那該有多好!”
“有什麼好?”我敷衍一笑:“皇上就是皇上,生在帝王家,江山社稷就是你的命運,你拋不開命運的桎梏,就好像世人無法超脫生老病死一般。沒有人可以改變!”
“朕想改變!”宇文邕聲音有變,突然認真的說道:“朕想為你改變,你若是改變注意,朕就立刻撤兵!”
“宇文邕,不用再說為我改變什麼?此時高緯與馮小憐正在鄴城外行獵,高延宗的告急文書均被置之不理,即便聽聞晉陽陷落,他也無動於衷。你現在要做的便是派心腹,攜重寶潛入鄴城賄賂馮小憐,言明讓她拖延高緯的行程,也許她會答應!”
一抹笑意漸漸浮現在宇文邕的臉上,眸中似有失望之色:“原來你早有打算,看來朕也該死心了!”言罷,他旋即召來了三名血滴子,吩咐了幾句後便命三人帶著價值連城的珍寶往鄴城而去。
接下來的數日,高緯在馮小憐的陪同下,遊山玩水一般地向晉陽而去,而宇文邕帶著軍隊則是日夜兼程的趕往晉陽。
收了宇文邕財物的馮小憐終於發揮了她最重要的作用,向高緯提出要進地道遊覽的意願。軍情緊急的情況下,高緯也答應了她的請求,讓安吐根暫緩進攻,靜待馮小憐前來。
馮小憐心中得意,梳妝打扮時故意磨磨蹭蹭,耗費了近一個時辰才來到軍營之外,也就在此時,宇文邕的數萬援軍終於趕到,齊軍攻城的計劃胎死腹中。
高緯見宇文邕大軍到來,立刻想逃回鄴城,但卻被一眾文武攔住。
“皇上,周軍長途奔襲已然力竭,我軍休整數日,正是一舉擊潰宇文邕的大好時機!”安吐根見周軍疲憊,立刻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