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姑,真的是那個人嗎?
那個不善言談的柳姑,那個默默無聞的柳姑,那個雙目失明的柳姑,那個視她如女的柳姑,真的是她認識的柳姑嗎?
客棧幽幽的小院中,響起幽幽的笛音。比起殺人,冰凝更喜歡這樣,寧靜安謐的笛音。
玉笛,本該是山間的隱士,而不是像這樣,滿是血腥。
不該,是這樣。
“可惜啊可惜,好好的笛子被你一吹,盡是煩惱,白白浪費了良辰美景。”
眼前,是一名中年的男子,雖是醉容,卻掩不去眉宇間的英氣,青布長衫,倒徒增了幾分儒雅。
心裏,都是柳姑的事,剛才的笛音確實有些許的煩躁幽怨。但對於陌生人,冰凝向來是不會多說一句的。恍若無人,徑直離去。
原來,並不是隻有她在不安,古影風也是。
一隻手,抬起,又放下,最終停留在門前。
那是暮夕的房門。
他是因為她才不安的吧。
他真的很愛初晨。
莫名的心痛。
其實,認識他還不超過一個月,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愛上他了嗎?真丟臉。可是,自己的確在為他心痛,而且一次比一次痛。小姐也是這樣為那個人而傷心吧,不,小姐的痛應該比她更深才對。好想,好想回去看看小姐。
但,不是現在。現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尹逸揚……他不能死。
“想進去就進去吧。”明明不願他進去,說出口,卻又變成了另一句話。
“怎麼,冰兒吃醋了嗎?”依舊是那樣壞壞的笑。
不知何時,冰凝已經變成了冰兒,她喜歡這樣被他叫著,可此時,這句“冰兒”卻顯得有些刺耳。
正不知該如何作答,忽然身影一閃,幾隻鏢落在了地上。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朋友還是下來喝幾杯薄酒吧。”
輕輕一語,卻讓古影風眉頭深鎖。剛才的事她都知道了?
不錯,說出此語的正是暮夕。事實上,她雖熄燈已久,卻因不慣枕席而並未睡著,所以從一開始,她就已經明晰了屋外的一切。本來,她是不準備出來的,可是當她知道他有危險時,她又情不自禁地走了出來。
她隻是不想讓他被別人殺死,至少,她是這樣想的。
刹那間,幾條黑影已從屋頂到達了地麵。
單就輕功而言,他們就絕不簡單。
然而,他們又豈是泛泛之輩?
“不知各位來此有何貴幹?”古影風的臉上依然保持著他一貫的微笑,無論處境多麼險惡,他都會保持著這樣的微笑。
這點,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這也足以證明,他並不僅僅是神劍山莊養尊處優的少莊主。從未經曆過痛苦的人,處世是絕不會這般泰然的。
相比之下,這些黑衣人卻更加平靜。不同的是,他們的平靜更像是冷漠,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的冷漠。
“我們要的,是星夜。”
星夜。如果武林中有人沒聽說過星夜,就如沒聽說過天蠶一樣,一定不是一個稱職的武林人。天蠶與星夜,是武林近百年來最為神聖的至寶,不同的是,它們一個是用來殺人的,而另一個,卻是用來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