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意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小姐自有打算,不用你瞎操心。”向嬤嬤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遊意,語氣溫柔的說:“天氣尚涼,小姐體弱,不若上車等罷。”
遊意看著她,慢慢笑了,片刻後才溫聲道:“還是嬤嬤記掛我。不過不必在原地等待,我們隻管自己前行便可,他會自己尋來的。”
向大和香芸麵麵相覷,兩人眼中都是懷疑。人都跑了,怎麼可能還回來。而且還是“千裏迢迢”地跟著馬車追上來。
唯有向嬤嬤看起來是沒有絲毫懷疑,聽完這話後,臉上神色都未曾有變化,小心地扶著遊意上了車。
隻餘向大和香芸兩人自然是不能再說什麼。
腿上蓋著一層薄毯子,遊意閑適地躺在軟墊上,半眯著眼睛似乎在假寐之中。待得車輪傾軋在石板路上的“吱呀”聲再次響起。她才慢悠悠地開口,“嬤嬤,你若有話便問罷。”
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挺難受的。
“小姐,那孩子真的會回來嗎?”
“自然。”遊意睜開眼,神色淡淡地問:“嬤嬤難道也不相信我?”
向嬤嬤搖了搖頭,“小姐勿怪,若說是以前的小姐,奴婢怕還是有些無法相信。可如今小姐已經好了,自然睿智不比常人。隻是奴婢愚鈍,實在想不通那孩子為何還會追上來。”
遊意臉上露出一個微笑,輕聲道:“如此,我便於嬤嬤解釋一番。”
“那孩子已經餓了好幾天。而這幾日,為了躲避山匪,鎮中人煙已緲,吃食更是沒有。若他還想活下去,定然要來尋我們。畢竟托那位縣尉大人的福,我們遊府可是最後一戶離開小鎮的人家。”
如此分析之下,向嬤嬤終於懂得了其中關竅,“竟是如此,小姐果然神機妙算。這病是徹徹底底好了?”
“自然。”遊意微微挑起嘴角,輕聲道:“嬤嬤有所不知,我這幾日隻覺精神分外的好,竟是將許久以前遺忘的事情都憶起了許多。”
向嬤嬤一愣,須臾後卻是配合地反應道:“竟是如此!小姐是記起了什麼?”
“記起了許多。隻是以往多年身有重病,記憶終究有些模糊,如今一一與嬤嬤說來,若是有遺漏的,嬤嬤可要好好補充啊。”
“這是自然。”向嬤嬤答應的極快。
遊意微微一笑,緩聲將上輩子癡傻時的經曆一一說出。而這一說,卻是直接過去了大半炷香時間。
不過好處也不是沒有,待得傳來向大和香芸的聲音,遊意暫時停下休息時,向嬤嬤臉上的神色都已經變了好幾番了。
“嬤嬤,我可有所忘記的?”遊意笑眯眯地問。
“沒有沒有,小姐記得很清楚。”向嬤嬤連忙說:“小姐的病果然是全好了,真是老天保佑。”
遊意唇角微勾,心中滿意。她之所以費那麼多口舌,想要的便是這個結果。
這世上蠢貨終究是少。像向嬤嬤這樣的老人家更是不好糊弄。想讓她相信,自家癡傻了十幾年的小姐突然變得聰穎,那怕是比登天還難。而且說不得,向嬤嬤反而會懷疑她家小姐已經被什麼精怪占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