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鬱延皺起了眉頭,俊朗的麵容上滿是愁緒,許久才開口道:“若是我們退出山穀,然後在穀口布下陷阱……”
“不行。”遊意幹脆地打斷了他的話。
對上顧鬱延疑惑的俊臉,她一點都沒有客氣,“且不說你布下什麼陷阱,能夠對付十數人。就算是布下陷阱,不管成功不成功,都會與那縣尉成敵。這事我可不願意看到。”
顧鬱延皺了皺眉。
“你也不必生氣。”遊意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似笑非笑的開口,道:“你不是這鎮中的百姓,待得哪天恢複記憶,自然可以一走,一了百了,我卻不行。”
她的根基還在這裏。在遊意的所有計劃之中,禹鎮都是重中之重,不能夠隨便拋下。更何況馮憐兒的事還沒有解決,遊府被她迫害至此……
而顧鬱延所謂的布下陷阱,應該也是要依托於她的毒粉。可是灑在山穀口的毒粉也是會隨著時間流逝,慢慢降低藥性。若是中間再下個雨,那藥性不說全無,也沒有原本的作用了。
變數太多,以遊意重活一世以後的穩妥,是不可能會答應的。
這其中種種關係,遊意並沒有對顧鬱延細說,但她麵上的堅決,任誰都能夠看懂。
顧鬱延就算是失憶了,也不是一個蠢貨,如何能看不懂她的意思。歎了口氣,“我現在受傷頗重,又身無長物,也隻能算是一個拖累,便不多獻醜了。”
言下之意,便是你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光棍勁十足。當然也有一些負氣的情緒在其中,好似得不到想要的孩子在撒嬌。
遊意頓時又長見識了。不過短短兩天時間,便見識了顧大將軍不為外人所見的許多麵,也不知道該榮幸好,還是哭笑不得好。
可惜天色已經不早,不知道昨晚那些人什麼時候就會來,此時實在是不合適繼續關注這些無關的事去。
“罷了,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遊意幹脆把情況給挑明了,快聲分析道:“我是不願意隨便得罪那縣尉,但若是對方逼急了,自然也不可能隨便俯首稱臣。”
“那你的意思是?”
“自然是先禮後兵。”
先禮後兵。
顧鬱延眸光一閃,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嘴角酒窩清晰,“這倒是個好辦法。若是他們先行撕破臉皮,到時我們再動手,也是占了理的。”
他這裏說的“我們”,顯然是要把他自己和遊意綁定在一起了。
遊意勾了勾唇角,沒有接話,但細看她眼中的情緒,卻是能夠清晰的了解到,她便是如顧鬱延所說的這般想的。
“如此,那此事便簡單了。”
顧鬱延也放鬆了,學著遊意爬上了旁邊那塊大圓石。那塊石頭足有半人高,以遊意的身材,爬動實在是有些艱難,但顧鬱延卻是輕輕一蹦就上去了。
“聽說你們顧家的少爺,不過垂髫便要開始練習武藝,如今看來確是真的。”
顧鬱延端坐於她身邊,滿臉無辜,一臉都是我失憶了,什麼都記不得了。
又長見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