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不指望能擋住他們多久。”
之所以還在穀口布置這些藥粉，並不是做著將這些人一網打盡的打算。而是……
“殺雞儆猴知道嗎？”
遊意半拖著下巴，聲若蠅鳴，雙唇以肉眼難見的幅度張動著。
“那率先昏迷的，便是那隻猴了？”顧鬱延輕笑著詢問。
也不知道是因為擔心他人聽到對話，還是其他原因，顧鬱延此時湊得很近，溫熱的呼吸直直地吹到了耳畔，再加上說話輕笑時流轉的氣息……
遊意覺得耳朵癢得很，而且還一陣陣發熱。
不自在的小幅度動了動身子，遊意咽了咽喉嚨，才開口道：“其實還要算上向大。”
顧鬱延發現了她的小動作，卻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又輕笑了一聲。
遊意強忍著回頭詢問他笑什麼的衝動，一本正經地看向那些壯漢。
藥粉不多，再加上山穀口的風向不時會進行變化，所以想要將這二三十人盡數解決是不可能的。所以她需要先殺幾隻“雞”，來儆一儆田新翰這隻“猴”。
現在看來，效果還是不錯的。
“那些人要衝過來了。”顧鬱延小聲提醒她。
遊意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壯漢的隊列一共有二三十人，除了那些心有顧慮的，此時共有二十多人衝向穀口。但她的藥粉雖然不能夠將所有都解決了，一部分卻還是可以的。
再加上此時穀口的風向正好……
於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衝擊的人群之中不斷有人開始倒下。可漸漸這些倒下的人開始無法阻擋未倒下的人的步伐。
因為他們發現就算倒下了，似乎也隻是出於昏迷狀態，並沒有立刻死去。
這頓時又給他們加了個膽子。
“為何不下一些可以毒死人的藥粉？”
遊意驚訝的轉頭看了顧鬱延一眼，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
前世的顧大將軍，怎麼說也是愛民如子了。領兵所到之處，從來沒有欺壓百姓的例子，怎麼他年輕時候竟然是這麼“草菅人命”的嗎？
對上遊意驚訝的目光，顧鬱延有些疑惑，眼中滿是茫然。
“……你為什麼想要我下毒粉？”遊意幹巴巴地詢問。
顧鬱延皺了皺眉，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般問，亦或者是覺得這個問題很是無腦。但最後他還是解釋道：“若是不下毒粉，你也看到了，這些人並不會懼怕。”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遊意擺了擺手，指著那些倒地的壯漢，輕聲道：“那些人是什麼樣子你沒看到嗎？他們一開始以為倒下的人是死去了，可是在縣尉許下重金之後還是衝進來了。他們本來便不怕死的，所以就算我下的是毒粉，最多也隻能夠激起他們的凶性。”
“更何況……”遊意突然輕笑了一聲，又指向田新翰，諷刺地笑道：“若是我真的殺了人，那位怕就會有了正大光明抓捕我們的理由了。”
到時候，他們也就隻有入獄，然後一命償命的可能了。
這個世界很是奇怪，有江湖人，有官場。江湖人以武犯禁，便是真的殺了人，隻要武力夠強大，就不會有機會被抓捕。但尋常老百姓若是殺人犯法，卻還是要被抓捕，以命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