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與遊意交流了這許久,竟然都沒有見聶逸出現,“旁人”顧鬱延表示很是驚奇。
遊意聞言,剛才的好心情頓時就沒了,揉了揉額角,有些頭疼的開口道:“我給了他幾本書,讓他先好好看看再說。”
聶逸並不蠢笨,而且也識得一些字。可偏偏對於藥理方麵完全不能深入理解,最多隻是辨別一下草藥。而他偏偏又敏而好問,這幾日不僅是顧鬱延,便是遊意也是有些受不了。
正好今日有外人入府,她便借此機會,扔了幾本基礎的醫書給聶逸,打發他去了書房。
別說,沒了聶逸在旁邊聒噪,還真的是清淨許多。
顧鬱延對此狀況也是很滿意,沒有外界因素幹擾,特別是如今連向嬤嬤都離府了,整個遊府之中,也就他能夠和遊意這般對坐著喝茶。
“對了,這都過了幾日了,你還未接觸到你家的訊息?”
所謂“你家”,自然是京城鎮遠侯府顧家。
遊意不過隨口問了一句,在她看來,鎮遠侯府的人來不來,如今和她已經關係不大了。在這些“龐然大物”看來,禹城遊家也不過是個小蝦米罷了,她這麼一問,完全是閑談罷了,最多也就是關心一句顧鬱延。
然而聽聞她此句的少年,臉上卻登時露出了一個哀怨的神色來。
遊意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麼?”
“你這般問我,難道是迫不及待想要我離開了嗎?”
“瞎說什麼呢。”遊意忍不住皺眉,不知道他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管是顧鬱延還是遊意心中都明白,隻要鎮遠侯府的人來了,那麼顧鬱延定然是要離開的。禹城就算有那東西存在,歸根結底卻依舊隻是一個偏遠小城罷了。身為鎮遠侯府嫡子的顧鬱延,是不可能長時間留在此地的。
更何況,如今顧鬱延還受了傷,記憶全消。
鎮遠侯府的人定然不會相信遊意這個“鄉野大夫”,見到顧鬱延,肯定就恨不得立刻帶回京城去,請來禦醫好生醫看一番。
“你我都清楚地事,作甚如此態度。”
顧鬱延收起了那故作的哀怨表情,心中暗暗歎息,嘴角卻是緩緩挑起一抹弧度來,輕笑道:“我隻是有些不舍。”
“有什麼好不舍。”遊意奇道,實在是不理解顧鬱延的想法。在她看來,顧鬱延應該是一個頂天立地的鐵血漢子,突然這麼哀怨憂愁,實在是讓人不適應極了。
顧鬱延這次是真的歎息出口,忍不住道:“從我醒來之後,第一眼見到地便是你,如今你卻要趕……”
說到這裏他見遊意臉色不對,連忙改口,“哎,如今我卻要與一群陌生人離開此處,去往一個更加陌生的地方去,如何會不心生不舍。”
遊意眨了眨眼,看他神色正常,雙眸之中的感情真摯,便忍不住暗中思考了一番。
片刻後,她卻是覺得顧鬱延這番話說的還真是挺有道理的。
一直以來,顧鬱延在她麵前表現的都很正常,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失憶的人。然而,實際上,顧鬱延就真的是一個沒有以往記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