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站在門口的人,仔細看去,赫然是本應該在書房看書的聶逸。
“小姐,我…我哪裏都看不懂啊。”聶逸苦著一張臉,快步走到遊意麵前,完全沒有察覺到剩餘一人冷若冰霜的臉色,將手中的書冊往前一杵,哭聲道:“這可如何是好,我雖說是看得懂這些字了,可它們連起來什麼意思,卻是完全不懂!”
看著這本幾乎要杵到她眼睛上的書,遊意低頭歎了一口氣。
她一身的醫術都是由師父教會的。在前世,她遇見師父應該是在十六歲那年,如今還有整整六年時間,遊意身上自然是找不到那些醫術原本。所以如今聶逸手上拿的是她一字一句,靠著記憶複刻下來的。
但不管是複刻,還是原本,其內容都是一樣的。而遊意也是因為它,才能得了“小神醫”的名號。
若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學會,那怕是每個人都能成為神醫了。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
聶逸學不會這本書上的內容,遊意早就清楚。事實上,她也沒有指望聶逸能學出什麼名頭來。之所以拿出來,完全是為了讓聶逸知曉那些藥方上所需要的藥草,好方便以後遊意使喚他。但現在看來,卻是“過猶不及”了。
且這幾日天天被聶逸纏著問東問西的,遊意也有些煩了。她本來性子就冷淡,不愛與人交談,更不要說如現在這樣,幾乎和人形影不離了。
顧鬱延也就算了,他們兩人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且禹城現在危機重重,兩人在一起也方便暗衛保護。但聶逸對於那些人來說隻是一個小角色,怕是正眼都不會多看,若是與他們待的時間久了,說不得還會引來禍端。
“罷了,若是這本你看不懂,便先放著。且去將那《百草集》先看完牢記罷。”說到這裏,遊意頓了頓,又開口道:“這幾日你不要隨意離開遊府,若是有想要的東西,直接和香芸說。”
聶逸眨了眨眼,有點不明白。但好在他很聽話,即便是不清楚為什麼不能離開遊府,但遊意總不至於害他,便老老實實地點頭了。
“行了,你且去罷。”
看了眼正好端茶來的香芸,遊意又道:“香芸你也和他一起離去罷,若是嬤嬤回來了,便請她老人家來這裏一趟。”
香芸輕輕放下茶,低聲應諾後,帶著聶逸緩步離去,還十分善解人意的將那扇大門關上了,一切的聲音頓時被隔絕在門內。
便是站在門口的聶逸,也聽不見門後的交談聲,隻是在門還未完全關閉的時候,隱約聽見顧鬱延說了一句。
“總算是將那小子弄走了。”
遊意哭笑不得,重新端起茶喝了一口,才緩聲道:“你和聶逸沒有什麼仇怨罷,我記得在山寨的時候,你們二人關係還是不錯的,怎的這幾日便好似仇敵一般?”
準確來說,應該是顧鬱延單方麵將聶逸作為仇敵,聶逸這小子雖然有幾分機靈,但對上顧鬱延那彎彎繞繞的心腸,卻是被賣了還不知道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