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嬤嬤環顧了許久，片刻後才衝著遊意緩緩點了點頭。
“總算是走了。”
看到這個點頭，遊意頓時好像一個鬆了提線的木偶，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鬆下來了。不說癱軟在石椅上，也和之前那般脊背挺直地模樣大相徑庭。
而直到這個時候，顧鬱延才慢慢地放下了茶杯。
“怎麼，這院子裏有釘子？”
“自是有的。”似乎剛才那一副“端著”的模樣耗費了大量的力氣，遊意也沒有過多解釋，隻是微微點頭，道：“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了，想來是得到了需要的情報，著急去彙報。”
至於什麼情報？
遊意冷笑了一聲，“怕是從今日開始，這水底下地魚群，就要將目光轉到另外一個人身上了，我倒是可以輕鬆一些。”
顧鬱延依舊是那副溫柔的模樣，輕笑道：“是我嗎？”
明知故問。
遊意沒有答話，隻是輕輕瞥了他一眼。
“無妨，顧家本就強大許多，就算是被盯上，那些魚也不敢輕舉妄動。”顧鬱延放下手中的茶杯，輕輕抬了抬眼，眸光深深，正好對上遊意的雙眼。
兩人隻是浮光掠影一般的對視，瞬息之後便恢複了正常，然而一旁的向嬤嬤卻是覺得觸目驚心，好似在這瞬息之間，在兩人之間看到了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也好，我也懶得管這些小魚苗。”遊意單手撐著下巴，雙眸中現出幾分慵懶之色，“便是交代給你解決，也算不上什麼。隻是還要注意背後的大魚，可千萬不要因小失大，而被它逃了去。”
顧鬱延失笑，微微頷首，笑道：“這是自然。”
向嬤嬤並不了解他們之間打的到底是什麼啞謎，可看他們兩人的樣子，顯然是十分默契，早就與今日這點之上，提早做了準備了。
身為仆從暗衛，隻有主人的吩咐，便去行事，其他的並不用關心太多。向嬤嬤身為暗衛之一，自然也是遵守這點的，區別香芸，最多是她更關心遊意的身體。但如今看遊意這般成竹在胸的模樣，顯然也不需要她過多關心。
於是向嬤嬤也就沒有出口打斷二人的交談。
而遊意和顧鬱延似乎也沒有其他話好講，亦或者是在意此地並非安全，說完這些似是而非的話之後，便開始說些閑散話題。
比如聶逸那小子又熬壞了多少藥材，又比如這幾日遊府一共來了幾波刺客，等等如此，不一而足。反正就是沒有一件是正經的，聽起來就和路邊茶館之中的客人正在八卦一般。
大概小半炷香的時間……
“嬤嬤，是不是有人來了？”顧鬱延突然話風一轉。
遊意挑了挑眉，立刻停下了話語，轉頭看向嬤嬤。她也不奇怪顧鬱延為什麼會詢問向嬤嬤這樣的問題。在遊府都呆了這麼久了，要是他還看不出向嬤嬤的不凡，不說其他，就她第一個會將這小子提出同盟的隊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