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你何幹,是我自己做的選擇。”而體內的那些餘毒,是娘胎裏帶出來的,就更和向嬤嬤沒有關係了。
遊意歎了口氣,用骨瘦如柴地手緩緩牽住向嬤嬤的手,輕聲道:“嬤嬤且放心罷,這不過是表象,我好著呢。”這話其實是在說謊,【相思丸】發作的時候,那種劇痛能讓人直接痛昏過去,即便遊意有止痛的藥物,也不敢隨意使用。
畢竟止痛的藥物,基本上都是有上癮的效果。
“嬤嬤,顧鬱延可還在門外?你去幫我接待他,再替我轉告,明日宴請他與顧家來的那幾人。”
向嬤嬤擦了擦眼淚,小心托著遊意那隻手,聞言又滿是不甘願,“小姐何必這般著急,還是再休息幾日罷。”
“沒事的,嬤嬤還不相信我的醫術嗎?”遊意臉上露出輕鬆的笑意,笑道:“我自己的身子,我是最清楚的,一日的時間足夠我調養。嬤嬤且就這樣幫我去傳達罷。”
都這般說了,向嬤嬤也沒有辦法再勸阻,隻能無奈應諾,帶著收拾好的藥渣和藥爐等物出了屋子。
顧鬱延確實是還在院子裏等著,此時見向嬤嬤出來,便迎了上去。
向嬤嬤眼角還有些紅,顧鬱延雙目一凝,但下一刻卻好似沒有看見一般,不動聲色地詢問道:“嬤嬤,遊意可還好?”
“小姐很好。”向嬤嬤敷衍地說了一句,看了他一眼,又語氣冷然地說道:“小姐有言,明日宴請顧公子和那幾位貴客。老身要照顧小姐,就不去一一告知了。勞煩顧公子與那幾位貴客說上一聲。”
顧家來的那幾個人,所住的和顧鬱延是一個院子,走幾步路就能夠交流的那種,傳話的話,倒是極為順路的。
顧鬱延也不把自己當外人,爽快的點頭應了。
但末了,他還是擔心的問,“遊意身子真的沒有問題嗎?她都把自己關在屋裏七日了,不若休息兩天,過幾日再宴請也是一樣的,不著急。”
向嬤嬤搖了搖頭,“小姐已經決定了,老身也不好勸阻。”
顧鬱延轉頭看了眼那扇依舊緊閉的朱漆大門,最後也隻能答應了。
時間飛逝,一轉眼,便到了第二日。
這日遊意早早的起來,屋門也終於不是緊閉的了。門窗大開,那些遮蓋光線的布條也被向嬤嬤整理著給扔掉了。
此時的遊意依舊是那副皮包骨的模樣,但精神看著卻是好多了,至少神色奕奕的,絲毫沒有關在屋內七天的鬱色。
今日她還特意吩咐向嬤嬤開了庫房,給取了一聲華貴的衣服出來。
最後遊意頭梳嬌俏的少女發髻,身穿銀紋繡百蝶度花裙,外罩銀灰色的薄衫,衣服都是帶著暗紋的,遠遠看著便覺得是華貴非常。向嬤嬤還擔心秋意涼,給她外麵披上了一層翠紋織錦羽緞鬥篷,明言要到了室內之後,才能脫下。
遊意本來也是覺得有些涼,便也沒有推拒。
宴席安排在午間,設與正堂後的一處偏房之中。聶逸和香芸之類的都沒有入席的資格,隻能待在後麵伺候,就連向嬤嬤也隻能站在一旁。
偌大的飯桌上,足足有三十多道菜,但整張桌旁,坐著的人也不過隻有四個。
一個遊意,一個顧鬱延,剩下的兩人便是顧家此次派來的人了。
這兩人一胖一瘦,麵容五官都是普通人的樣子,沒有絲毫出奇,身上穿著也是尋常,看起來就和普通人家的侍衛沒有什麼區別。
但唯有習武之人可以看出,這二人太陽穴凸起,雙眸之中暗含精光,且腳步輕盈無聲,乃是身懷高超武技之人,絕對不像是外表顯露的那麼簡單。
這些還是向嬤嬤告訴遊意的,若是讓遊意自己看,那是萬萬看不出來的。
事實上,顧家派來的人遠遠不止兩人,據暗衛報告,進城的人起碼是有十數人,但最後來到遊府的,隻有這兩人。
從這二人進入府中後,遊意就沒有放鬆對他們的監視。從早到晚,都是有兩名暗衛分別監視著他們,不敢有絲毫放鬆。
從入府那日至今,已經足有八日了,遊意不是忙於府衙馮憐兒的事,便是因為自己身體沒有時間,就一直沒有會見過他們。但據暗衛報告,這二人卻是一點著急之色都沒有,似乎根本不在乎有沒有見過遊意。
他們隻要見過顧鬱延,確認了少主安全,其他事便一概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