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芸並不知曉自家小姐的一番心理變化,她知道的是遊意終於答應了要懲治周溫二人,而且還是親自出手煉藥。
遊意的那一手醫術和毒術,這些日子來,香芸可算是見了不少。從顧鬱延,到遊意自己,那堪稱妙手回春,活死人生白骨也不過是眨眨眼的事。自家小姐的藥,香芸絕對相信能夠讓那兩人吃上一個大苦頭。
不過……
“小姐……”香芸有些擔憂的開口,詢問道:“屬下若是下手,在顧公子那邊,您好交代嗎?”
顧鬱延?
遊意挑了挑眉,眼睛眨了兩下才反應過來香芸所說的意思。然後就忍不住輕笑起來,笑的香芸都有些尷尬,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極為好笑的笑話,才惹得小姐停不下來。
“與顧鬱延有甚關係?”遊意好不容易停下來,擦眼淚的時候,抽空問了一句。
怎麼會沒有關係呢?
香芸滿臉糾結,忍不住道:“那兩位不是顧公子的下屬嘛……若是屬下太過,會不會讓顧公子不高興。”
雖然私底下,遊府的暗衛都不太喜歡顧鬱延,稱其為“那小子”,但表麵上,該給的尊敬還是要給的。畢竟人家背後站著鎮遠侯府這個龐然打入,就如小姐所說的,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得罪。
但現在怎麼看,都是他家小姐帶頭要得罪顧鬱延了。周溫二人是顧鬱延的下屬,看樣子以前還是貼身侍從的那種,與一般手下的地位是不一樣的。懲戒了這兩人,顧鬱延作為主人怎麼會不生氣。如此固然是讓他們舒爽了,後續善後卻是麻煩的很。
想到這裏,香芸之前騰起的怒火都消散了不少,忍不住勸慰道:“小姐,不若先放過那二人罷。待得以後有機會再說。”
身為暗衛,雖然沒有向嬤嬤那般大的權力,但對如今遊府的狀況,香芸也是了解的,說是外憂內患也不為過。葉良駿和那田新翰一直在旁虎視眈眈,這個時候還是要團結顧鬱延才好,萬萬是不能多生事端的。
“可不能就這麼輕輕放過。”遊意卻是擺了擺手拒絕了,且還十分堅定的模樣,見香芸一臉疑惑,她忍不住笑道:“若是現在放過了,以後可就不一定有機會了。”
之前在小亭子之中,遊意與顧鬱延的對話,香芸並不知曉,故而也不知道顧鬱延擇日將要離開禹城回到京城的事情。
若是顧鬱延離開禹城,那周溫二人自然也是要跟隨的,如此放過了這次機會,下次想要懲戒周溫二人,自然是不知道還要多久了。
這其中的門道,遊意也不欲多說,恰好她也有些疲累了,便讓香芸離開,自顧自的躺床上睡覺去了。
倒是可憐香芸了,眼見自家小姐安然的躺上床,不過片刻便昏睡過去,好似沒有任何難事能夠放在心頭上。她卻是滿是忐忑地出了那小院門。
想了許久,心中還是十分擔憂,深怕因為自己三兩句話,而壞了大事的香芸,最後還是忍不住去找了遊府暗衛們的主心骨——向嬤嬤。
向嬤嬤一開始見香芸前來找她,還有些奇怪。按照正常情況來說,此時香芸應該是在給遊意彙報情況。即便是情報已經彙報完畢,她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暗衛的事情有很多,根本不應該浪費絲毫。
“香芸,你來,可是有什麼事?”
香芸苦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見她這個模樣,向嬤嬤立刻麵色嚴肅的放下了手中的繡布和針線。在她眼中,香芸年紀雖小,能力卻是卓絕的,工作絕對是一絲一苟不會缺漏絲毫。若是沒有意外,以後向嬤嬤就打算將遊府暗衛首領的位置讓給香芸。但如今這小丫頭卻是哭喪著一張臉找來。到底是何等棘手的是,能讓香芸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嬤嬤……”香芸一張臉哭喪著,便是隻看著這張臉,就能發現她內心的沮喪。
“出了什麼事?你且慢慢說來,終歸是能夠解決的,實在不行便去尋小姐拿主意。”向嬤嬤神色嚴肅的說。
在遊意身邊待久了,多多少少也被傳染了那樣的脾氣。有什麼問題解決不了,便下一次毒。若是一次不夠,那就再下一次。
時間沒有什麼東西,是下毒解決不了的。
以力破巧,在絕對的力量生死麵前,什麼詭計都是無關緊要的。對此向嬤嬤深以為然。
然而聽了向嬤嬤的話,香芸臉上沮喪之色卻是更重了。
“嬤嬤,我就是剛從小姐屋中出來。”
向嬤嬤一愣,“那你這是……”
難道是小姐出了什麼問題?
向嬤嬤立刻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