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們心中很清楚這煉蠱師的存在啊……
遊意暗暗記住,麵上卻沒有暴露絲毫,隻繼續道:“根據田大人和馮憐兒身上的蠱毒成熟程度,兩人中蠱的時間應該也是不一樣的。田大人中蠱時間已經有四十多日,而馮憐兒應該是昨夜剛剛中蠱。”
“這也能夠看出?”方天成神色終於變了一下。
而葉良駿問的卻是,“為何他們中蠱的時間不一樣,難道是分別種下的?而且為何田新翰中蠱那麼久才死去,馮憐兒不過一夜之間便死了。”
“不同的蠱,自然是不一樣的。”遊意斜睨了葉良駿一眼,盡量隱藏住眼中的不屑之情,慢條斯理的解釋道:“何況下蠱之人應該就在這城中,若是煉蠱人,不管蠱本來成熟的時間是多少,隻要煉蠱人操縱,便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取了中蠱者的性命。”
換句話說,在馮憐兒和田新翰蠱毒發作死去的時候,那下蠱的人應該就在他們附近。
遊意情不自禁想起了那個演技很好的“管家”,此人就算不是煉蠱人,那應該也是和蠱毒脫不了幹係的。
想要的信息都得到了,遊意也不想要再在陰暗的地牢多待著。見葉良駿和方天成都還一臉思索的模樣。她眨了眨眼睛,拱手道:“葉大人,天色不早了,若是沒有其他吩咐,那民女便先告退了。”
這是將之間葉良駿打發的話,給塞了回去。
葉良駿被氣的麵色發沉,但到底還是保持著自身的君子風度,並沒有與她一個小女娃追究,隻是心情很不好的擺了擺手,示意遊意趕緊離開。
出地牢的時候,因為葉良駿和方天成沒有一起出來,於是就隻有一個牢頭在前方帶路。
地牢的每個牢房門口都放置了燭火,這是方便牢頭觀察牢房中囚犯的情況。但在離開地牢的通道上,卻是一片昏暗。
畢竟平日裏,不會有人閑著沒事幹下地牢來,即便是府衙要傳召犯人,也多是在白天。於是這長長的地道中,便少了一盞盞燈火。
昏暗的光線下,隻有散發著橘黃光芒的燈籠,在牢頭的手中照耀著,隨著他邁步上台階的步伐,一晃一晃的,久了卻是看的人有些眼花。
遊意皺了皺眉,將視線移到一旁,不去看那光,左右她身邊還有香芸扶著,便是不看地麵一腳踩空了,也沒有什麼關係。
地牢深入地下,向上的台階彎彎繞繞的,需要很長的時間去度過。
一步步邁出,走了許久,遊意似乎有些無聊了,開口與走在前方帶路的牢頭聊起了天。
“伯伯,聽說您之前便是看守田馮氏那屋的?”
監牢裏管每人所住的牢房叫“屋子”,名字好聽些,也給人有些許奔頭,免得犯人在牢裏自殺。
帶頭的牢頭年紀看起來已經挺大,脊背甚至都有些佝僂了,他緩步往上走了一個台階,才慢悠悠的用喑啞的聲音回答道:“是老伯我。”
恰好一個拐角,牢頭回頭看了一眼遊意,反問道:“小女娃,你年紀這麼小,怎得跟進這地方了?這地方可不是你來玩的哎。”
老者喑啞的聲音在地牢中回響著,借著搖晃昏暗的燈光,平白的替周圍添了一份陰森之氣。若此時真是一個小姑娘跟在他的身後,怕是已經被嚇哭了。
但很可惜,遊意是個假娃娃。
她臉上一點恐懼都沒有,任由香芸扶著她往前走,甚至嘴角還露出一點笑意來,笑道:“伯伯,這裏挺好玩的。剛才葉大人與我說了許多有趣兒的事。”
過了拐角,牢頭便是背對著她們,已經是看不見表情了。他聽了遊意的話,也隻是低低應了一聲,“哦?”
遊意便饒有興趣的將剛才自己和葉良駿說的話,給複述了一遍。
“葉大人說,控蠱的人應該就是在死者周圍。酉時我與葉大人去田府的時候,見到那個管家後來逃走了,葉大人懷疑那就是控蠱的人。可如此的話,牢房之中那管家可是不能隨便進入的呀。”
牢頭沒有說話,外麵似有風吹進來了,燈籠跟著晃了晃,其中的燭火被晃得有一瞬間明滅。
遊意看著麵前老者佝僂的背影,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語調卻是輕鬆溫和的。她繼續說:“所以我和葉大人說,那管家可能不是控蠱的人,他隻是一個幫凶,而牢中應該也是有一個差不多的幫凶。葉大人問我,牢中的幫凶應該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