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芸一愣。
藥房現在都是聶逸住著。因為今日遊意剛給他布置了一個任務,想來現在應該是還未睡得。隻是天色確實已經不早了,若是小姐前去,再與聶逸撞上,怕是會對名聲有礙。
“又沒有外人,你們又不會傳出去,對名聲有什麼妨礙。”遊意冷笑了一聲,隨意的朝香芸擺了擺手,便自顧自的往藥房的方向走去。
香芸連忙追上去。
還是自己家裏好,處處燈盞環繞,就沒有一處陰影看不見的地方,遊意一路上走得輕鬆極了。
到了藥房,果然是還亮著燭火。
遊意象征性的敲了敲門,還未等裏麵的人出聲,便直接邁步進去了。
倒是沒有看見什麼不該看的,事實上藥房的正廳之中空無一人,隻有幾爐藥水正在用小火熬著。
爐火因為有人進入屋子,被那帶進屋中的微風吹得微微晃動了一下。
這看起來隻是個不引人注意的小細節,然而幾乎是在爐火晃動的下一瞬,正廳通向內堂的那扇門前的簾子便被掀開了。
“嬤嬤?”
從內堂走出的人,正是向嬤嬤。
“小姐,您回來了,一切可還順利?”
向嬤嬤迎了上來,接過香芸的位置,引著遊意坐到桌旁,又貼心地倒了一杯茶水。
那茶水溫度正合適,遊意端起來,便喝了一大口。
天可憐見的,自午間從府中離開之後,忙碌了一下午到現在,她竟然是連一杯水都沒有喝上。葉良駿也是太摳了!
向嬤嬤見她喝的匆忙,雙眉之間也是有著難掩的疲憊,不由的心疼。
“這是做什麼去了,怎麼累成這樣。”
不忍心打擾遊意休息,向嬤嬤問的是香芸。
香芸自是不敢隱瞞,見遊意沒有阻攔的意思,便將在府衙以及田府發生的種種事情一一說來,連剛才在地牢之中被偷襲的事也沒有放過。
“小姐可有受傷。”
聽完全部內容,向嬤嬤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這個。
“我沒有受傷,香芸將我保護的很好。”遊意緩過勁來,身形也終於懶散了下來,整個人懶洋洋地縮在椅子中,慢騰騰地開口,道:“香芸說那人的武藝並不高強。”
香芸立刻在一旁附和。
見遊意確實不像是受傷的模樣,向嬤嬤這才放下心來,連聲念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恩,我是沒事的。”遊意應了一聲,但下一刻卻是看向香芸,道:“但香芸就不知道了。”
香芸一愣,有些茫然的開口,“小姐,我並沒有受傷啊。”
“有些傷是看不見的,想想馮憐兒和田新翰,他們在死之前也沒有任何不對的跡象呢。”遊意慢條斯理的說道。
回憶起馮憐兒和田新翰的死狀,以及在田新翰身上發現的那白色小蟲,香芸的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
身為暗衛,香芸並不怕死。但身為女子,她卻著實是害怕死在蠱毒之下。
難道她在與那人交手的時候也不小心中了蠱毒?
一想到死前及死後,自己的身體裏都要爬滿那些細小的白色蟲子,香芸渾身發麻,惡心地隻想吐出來。
向嬤嬤剛剛也聽過了馮憐兒和田新翰的死因,但她並沒有當場看過,所以並不了解為什麼香芸反應會那麼大。
遊意看了身旁臉色發白的女子,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笑道:“有你家小姐在,怎麼還怕成這樣。”
“小姐,您有辦法解那些蠱?!”
香芸立刻驚喜的瞪大了雙眼。
“這有什麼難的。”遊意笑道,又安慰了她一句,“你且放心罷,這些東西,對你家小姐來說,很簡單的。”
所謂一通百通。雖然如今遊意還沒有開始煉製自己的本命蠱,但前世她對蠱毒一術已經了解的很深刻了。不說手到病除,但大部分的蠱毒,她都能夠輕鬆解除。
“小……小姐。”香芸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結結巴巴地開口詢問道:“若是要解蠱毒,是不是也要將一條……一條蟲子吃下去。”
一想到那畫麵,香芸全身發麻。
遊意看了好笑,忍不住嚇她,笑道:“是啊,要吃的,而且一條蟲子還不夠,要多幾條才能將全身的蟲子都吃光呢。”
香芸登時便是一聲驚呼,卻是被遊意嚇得腿都軟了。
“這都是什麼樣子!”向嬤嬤看不下去了,但她卻不怪罪遊意的舉動,而是覺得香芸的舉止太不嚴肅,一點都不穩重,訓斥道:“在小姐麵前,怎麼可以如此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