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又過了一日一夜,龔文耀等人看起來竟是更加憔悴了,眼下青黑更加明顯,麵色慘白幹瘦如行屍走肉,偏偏他們精神看起來還十分好,每個人雙眸之中都是精光,看起來都是精神奕奕的模樣。
遊意抿了抿唇,走到主位旁,先給那兩個熟人行了一禮,然後恭聲詢問道:“葉大人,方大人,您二位今日拜訪寒舍可有事?”
葉良駿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遊意為何態度突然變得這麼恭敬。畢竟自府衙和遊府暗地裏聯盟之後,他們便是處於平起平坐的相同地位。
倒是方天成,意味深長的看了眼不遠處的五人,然後坦然的接受了遊意的禮節。
他保持著麵無表情的態度,冷冷的看著麵前的少女,似乎很是不屑與遊意說話,“遊小姐,今日本官與縣令大人前來遊府,所為之事,與遊府無關。”
遊意眨了眨眼睛,“那敢問二位大人,所為何事?”
“這便不是你可以知曉的了。”方天成一副睥睨的姿態,斜睨了遊意一眼,又對龔文耀等人拱了拱手,聲音恭敬道:“今日之所以前來遊府,卻是有事請求龔大人。”
雖然龔文耀自進入禹城開始,就沒有見過葉良駿等人,但這不代表葉良駿等人不會去查探他的身份。畢竟一個身份令牌並不能代表什麼,若是心懷不軌之人故意帶領眾多兵士前來,而他們真的讓這夥人入了城,到時候出了事,誰都擔待不起。
所以龔文耀並不奇怪葉良駿知曉他的名字,他隻是有些好奇葉良駿等人有什麼事要求他。這都已經是他入城第三天了,若是有事相求早已經前來遊府,怎麼今日臨到他們要離開的時候,才開口相求?
“實在是事發突然。”方天成臉上現出幾分苦澀,苦笑道:“這幾日城中並不太平,但下官與縣令大人皆以為隻是亂民搗亂,便隻是派遣了官吏前去捉拿,沒想到每每都沒有捉到。”
龔文耀雙眉一皺,雖然麵色慘白眼下青黑,卻到底是有了些許氣勢,“難道這點小事,還要來求助本將軍不成?”
龔文耀名義上還是五品將軍,隻是他在遊意麵前一直是以“下官”自稱,如今在葉良駿等人當麵,卻是發起了官威。
遊意在一旁靜靜看著,一語不發,間或喝上一口茶水,就好似一個無關之人一般。
葉良駿麵色一沉,“龔將軍,自不是因為此等小事。若真為這等小事請求將軍的幫助,不說百姓,便是本官也要羞愧。”
龔文耀看了他一眼,從官服上看出是一城縣令,本不想理會,但下一刻他又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變化了一瞬後,態度竟是和緩了下來,慢慢開口道:“縣令大人所求之事,不妨直言。”
“那本官便不遮掩了。”葉良駿冷著一張臉,直白的說道:“這幾日城中出現大批匪禍,本來靠著守城兵士和府衙衙役是能夠將其一網打盡,卻沒想到今日城外兵士竟是來報,有大批匪徒在城外集結,並下了戰書,聲稱今夜便會襲城,並燒殺搶掠。”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是一個不好,這一城百姓便都要糟了塗炭。龔文耀眉頭登時便是一皺,神色不渝的質問道:“府衙是如何做事的,竟是沒有提前發現,還是那匪徒扔下戰書之後,才知曉其在城外集結了?”
這句話說得很難聽,且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就差沒當著葉良駿的麵叫“飯桶”了。
葉良駿神色一冷,不欲開口。
還是方天成沉穩,此時越過他,對龔文耀解釋道:“大人有所不知,前幾日城中匪患縱生,府衙的衙役雖說已經盡快趕到了,卻每次都恰好能被那匪徒知曉並逃竄。故而下官以為城中亦甚者府衙之中,也有那匪徒安排的奸細。”
所以不是府衙的官吏沒有用,而是對方已經事先知曉了府衙的動向,所以才能悄無聲息的安排好兵力,並躲過府衙的勘察。
龔文耀一時無言。這幾日禹城中所發生的種種,他還真是不知道。且手下幾人也無人出去探查,畢竟溫柔鄉那般美妙,恨不得日日留戀,城中那些雜事,哪能引起半點興趣。
“若是如此,為何不早早排查出那奸細,若是早早探查出,想來便不會出現今日這般的局麵!”
方天成低眉順眼的應聲,“是,此事乃下官的錯漏,隻是如今匪徒圍城,事關緊急,卻是不好在這些小節之上消耗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