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行為舉止,和路苑傑世家公子哥的形象,可不太相符啊。
“遊小姐,若我說是被你的氣勢所打動,你定然是不信的。”說著說著,路苑傑也覺得自己這說的實在有些扯淡,忍不住笑了一聲,然後才繼續說:“實際上,是我舅舅吩咐的。他老人家說,既然已經登上遊小姐的車隊,那一路上行事便要聽從遊小姐的吩咐,如此到了危急時刻,遊小姐自然不會見死不救。”
事實上,葉良駿根本沒有這麼說,他隻是吩咐路苑傑不要隨意惹怒遊意,可沒有讓自己這個侄子聽從遊意的話。路苑傑之所以聽從遊意的話,卻是他自己的選擇。
遊意深深的看了路苑傑一眼,並沒有對他的話有所評價,被麵紗遮蓋住的麵容也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子夏,出雲鎮鎮長與龔文耀,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路苑傑一愣,片刻後才反應道:“是。”
“那我們便去見他們一見罷。”說完,遊意便緩緩自矮塌上坐起身來,香芸在一旁小心扶著她。
路苑傑有些跟不上她的節奏,隻能也有些愣愣的站起身來。
就在香芸打開車門,即將挑起車簾的時候,遊意卻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著路苑傑,眉眼彎彎,漆黑如墨的雙眸之中亮著耀眼的星光。
她笑著說:“以後子夏不必如此生疏的稱呼遊小姐,私下無外人之時,子夏可喚我的字。”
“字?”
“我的字隻有一個字,姓遊,字意,我意淩雲的‘意’。”
說罷,遊意往後退了一步,並示意香芸將車門打開,隨後恭謹的對路苑傑道:“路公子,您請。”
一陣略顯炎熱的微風吹拂而過,路苑傑借著這陣風,看見了車外那幾個人。龔文耀,出雲鎮鎮長……
他眯了眯眼睛,左手一甩袖背在身後,率先走出車廂。
遊意低垂著腦袋,在香芸的攙扶之下,蓮步跟在他身後。
……
“路公子!”
看見路苑傑之後,第一個迎上來的竟不是龔文耀,而是一位長髯及胸,須發皆白的老者。這老者麵容淒苦,雙眼含淚,一看見路苑傑便上前幾步,緊緊拉住他的手。
“您可出來了,可是神醫有消息了?”
遊意神色古怪的抬頭快速看了路苑傑一眼,實在不知道這小子是怎麼和這鎮長說的,怎麼讓老人家把他當做救命稻草一般看待了。
路苑傑顯然也是很無奈,他倒是好心,也不推開那老鎮長的手,隻是溫言安慰道:“我已經替您問過了,您老且放心罷。”
被問過的人--遊意溫文一笑,並不說話。
龔文耀卻是注意到了她,道:“遊意小姐,今日怎得出來了?”
對路苑傑這樣有身份的貴公子,龔文耀不敢得罪,但遊意就不一樣了,他可不相信那些兵士之間傳出的流言。好在因著這裏還有外人在,他還給遊意留了些許麵子,雖然語氣似譏諷,但麵上反倒沒有過多情緒表露。
不知情的人怕是還以為他隻是關心罷了,畢竟遊意這幾日確實每日都待在馬車之上,根本沒有露麵的時候。
遊意自不是那般愚昧的人,何況龔文耀的惡意都快要溢出來。她抬眸看了龔文耀一眼,眉目之間帶上一絲怯意,輕聲道:“龔大人,這幾日車隊都未前行,我在車中悶的很,便出來透透氣,而且剛才路公子與我說,要借我府中的神醫一用。”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都將目光集中在遊意的身上了。隻是他們三人的目光都是不同的。
那老者鎮長是最為純粹的,他就是想要找到神醫救治鎮民罷了,此時聽到了遊意的話,立刻便將希冀的眼神放到了她的身上。
而路苑傑的目光就複雜一些了,他是沒有想到遊意竟然“顛倒黑白”的本事這般大,了了組合一番,便將事實完全顛倒過來,偏偏遊意說的那番話之中每句話都是真實的。車隊確實好幾日沒前行,遊意每日悶在車廂裏確實有些煩悶想出來透透氣,而借神醫也確實是路苑傑剛剛在車廂之中說過的,遊意隻是少說了一個前提罷了。這一顆,路苑傑對遊意的評價又提高了一截。
而龔文耀的情緒是最為複雜的。他既為路苑傑繞過他直接和遊意交談的行為覺得不滿,又為遊意話中那隱隱的反擊嘲諷而不悅。總有種被喧賓奪主的感覺,偏偏有路苑傑在,他又不好直接翻了臉。可謂是十分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