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鳥叫蟲鳴,還有不斷傳來的呼和聲。
“那是……”遊意皺眉。隔得距離雖遠,但也足夠她看清楚那些人身上的著裝,看起來可不像是車隊裏兵士的著裝。
“是龔文耀手下的軍隊沒錯。”路苑傑十分肯定的說道,在藥物醫術方麵他一竅不通,但轉到兵士庶務之類的上麵,他就不能沉默了,此時解釋道:“看那些兵士身上所穿的雖然並不是戰甲,但那身布料乃是禹城附近的山中所產的草木才能製造而出的。”
禹城偏遠百姓安居樂業,但也是因為偏遠,並沒有那麼多珍稀的物件,普通百姓身上所穿的也不會是什麼綾羅綢緞。大部分人喜愛穿著的,都是山中一種草木之中提取的原料所製的樹皮衣。
那樹皮衣前世遊意也是有穿過一次的,雖說有點紮,但對皮糙肉厚的下地之人來說卻最好用的。又不怕髒,原料又便宜的很。
隻是這種草木隻在禹城周邊的山中才有種植,前世遊意離開禹城去往京城之後,便再沒有見到類似的草木了。
“這些人身上穿的都是那樹皮衣,雖說看起來有些粗陋,但在初夏時節卻是最好用的。”路苑傑在旁邊補充了一句。
天氣炎熱,樹皮衣因是草木製造的,十分透氣輕薄,卻是極為適合這個是偶穿著。
但這可是五百人呐,一時半會兒哪裏來那麼多樹皮衣?
唯有一個可能……
“難道龔文耀和出雲鎮和解了?!”遊意驚訝道。
無怪於她驚訝,實在是這事出乎意料了。在遊意的計算中,除非聶逸趕到出雲鎮,將出雲鎮鎮民體內的蠱毒治好,否則龔文耀是不可能與出雲鎮和解的,而車隊自然也不可能離開。
這也是為什麼遊意能這般悠哉的進入山林之中尋找陸尋然的原因。
“不,應該不是和解了。”刨除出蠱蟲毒術那些常人難以理解的東西,路苑傑怎麼說也是在京城長大的,在政治和人情往來方麵卻是看的很清楚,他解釋道:“且看那些人,他們並不是何在一起搜尋的,而是兵分兩路。”
遊意仔細一看,還真的是如路苑傑所說的那樣。此時在那林中搜尋的,都是穿著一樣製式衣服的,看起來好似一夥人,但若是仔細觀察,卻能夠發現那是兩隊人。
因為他們在搜尋的時候,並不互動,相反,甚至產生一些摩擦的時候,還會互相敵視。那氣氛十分緊張,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遊意都擔心他們會直接在林中打起來。
但也隻是“擔心”,事實上雙方並沒有真的兵戎相見,可能是礙於什麼,雙方雖有磕磕碰碰的,但真正大的摩擦卻是沒有的。
“這些人應該是來找我們的。”
路苑傑點了點頭,認同了遊意的說法。這些人雖說是兩派,但目標看起來都是十分明確,且雖然身上穿著的樹皮衣,但手上兵刃看著也是熟悉,是製式的。
“龔文耀應該是發現我們失蹤,所以派兵來找我們了。”路苑傑下了一個結論。
“你們在這裏說了半天,竟是就得出這麼個結論來?”陸尋然瞪了兩人一眼,道:“盡說些廢話,這些人既然是那龔文耀派遣來的,自然是來找你們的,難道還是派來追殺你們的不成。”
遊意抽了抽嘴角,耐心給他解釋,“師父,凡是還是多思慮幾番比較妥當,事無絕對。”
她上輩子之所以會死在顧二那廢物手裏,就是自視太高,一點都不相信顧二那廢物敢對她下手。結果顧二還真是給了遊意一個驚喜,徹徹底底給遊意上了一課,讓她知道了什麼叫事無絕對,什麼叫人心不可測。
“得了得了,為師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難道還要徒弟來教導不成。現如今你們二人已經確定這些人來意,那便可以出去了罷?”
看著陸尋然一臉不以為然的表情,遊意深深懷疑自己前世那般不可一世,是不是從自己這個師父身上學來的。
而這時路苑傑已經點了頭。
得到肯定的陸尋然也顧不上自己的徒弟了,率先便往外麵走去。他在山穀之中住的好好的,邁入這山林之中,四處都是密林,腳下甚至都沒有一條好路可以通過,要不是注意著,隨便一腳都有可能踩中一個小坑而摔倒,衣擺上更滿是草汁。
學醫的人,多少都有些潔癖,便是遊意也不例外,而現如今這些早已經讓陸尋然忍耐不住了。
遊意無奈,隻能跟著自己這個不靠譜的師父往外走。
一行四人走在山林之中並不顯眼,但那群人應該是已經搜尋很久了,對四周圍的一草一木都快達到熟悉的地步。此時有些風吹草動,便立刻發現了不對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