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留在禹城的五百精兵,龔文耀心中就忍不住滴血。隻能勉強道:“舉手之勞,路公子謬讚了。”
“應該的,將軍深明大義……”路苑傑一頓好誇,看那樣子是恨不得將自己經年所學的好詞彙都用到龔文耀的身上。
這麼給麵子的情況下,龔文耀隻能連連謙虛推辭。
“兩位慢聊。”遊意麵無表情的在中間插了一句話,便要離去。
龔文耀並不想就讓她這麼離去,畢竟這兩日所發生的種種,還有他們二人突然失蹤,看上去都不像是意外,他必須要問清楚才行。
然而龔文耀剛剛開口說了一個字。
“是了,這兩日跋山涉水,雖說有陸先生在並沒有什麼危險,卻還是讓人疲累不已。不說遊小姐一個弱女子,便是本公子都是疲乏的很。龔將軍,若是沒有什麼要事,本公子便先離去了。”路苑傑笑眯眯的說道。
龔文耀麵色難看的很,但看著路苑傑臉上的笑意,終歸是沒有膽子說出“有要事”這三個字來。隻能再次眼睜睜的看著路苑傑和遊意施施然離去,進了各自的馬車。
轉眼便隻剩下龔文耀站在原地。
“將軍,這般遮遮掩掩,顯然他們二人的失蹤並不是什麼意外,為何不……”
“不必多說!”龔文耀一聲厲喝,止住了自己副手未盡的話語,他冷著一張臉,突得冷笑了一聲,道:“本將軍自是知曉,隻是那路苑傑時不時便要拿出路家來壓製,本將軍又能如何?!”
那是京城路家,不要說他一個小小的五品將軍,便是遊家當家家主,位列三公的遊修然未到不得已的時候,都不願意對上的存在。
龔文耀能怎麼辦?
“不必管他們,本將軍的任務便隻是帶著遊意小姐去往京城,其他事不是我們需要管的。”經過這一係列的事,龔文耀算是明白了,那遊意絕對不如表麵顯露的那般簡單。至少有路苑傑在的時候,她不是輕鬆可以讓人拿捏的。
那副官卻是很不忿,道:“難道將軍便就這樣讓他們壓製嗎?”
“壓製?”龔文耀冷笑了一聲,道:“何為壓製,本將軍並不與他們過多糾纏。那路苑傑身份不簡單,本將軍惹不起,那這一路上便是讓他們幾分又如何。但到了京城,可就不一樣了。”
京都之中臥龍藏鳳,大街上隨便拉上一個人便有可能是皇親國戚。路苑傑還好,以遊意這般沒有背景沒有靠山的存在,去到京城這樣的地方,死也不過眨眼之間。
“傳我命令,從今日起他們要做什麼,便讓他們做。我們的人隻要看顧好不要再讓他們失蹤便好了。”
那副官很無奈,但上官吩咐了,便也隻能安排下去。
……
被老鎮長拉走的陸尋然去了沒多久,便回來了。
遊意懶洋洋的躺在矮塌上,便聽到香芸的聲音響起。
“小姐,陸先生來了。”
“快快引進來。”
陸尋然一彎腰便率先進來了。其實以他的身份,並不用通報,但奈何車隊之中人多眼雜,還是要做做這些表麵功夫。
香芸殷切的把矮桌從暗處移出來,又倒上茶水瓜果,然後才站到一旁去。
“坐沒坐相,像什麼樣子!”陸尋然拍了拍小桌,他一進來,便看到遊意這幅軟骨頭的模樣。
遊意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但還是坐起了身。
“師父,您老人家怎麼一來便教我規矩了。”前世還在山穀裏的時候,她師父可從來沒有在這些小節上糾結過。
陸尋然心中了然她是什麼意思,摸了摸短須,哼了一聲,道:“你如今是什麼身份,與上……以前能一樣嗎?若是去了京城還是這幅模樣,可是平白丟了我們一門的臉麵。”
遊意抽了抽嘴角,很想問問自己這個師父,自家這個門派,真的還有臉麵這個東西嗎?但可惜,她不敢問出口。要是惹惱了陸尋然,怕是她要吃苦頭的。
於是遊意隻能轉移話題,道:“師父,您老看完病了?”
陸尋然端起矮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道:“哪裏是什麼病,分明就是蠱毒。”
遊意對這個答案沒有絲毫驚訝,之前陸尋然還未進入小鎮的時候,這事她就已經說過了,且對於他們兩師徒而言,那些形容恐怖的小蟲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和尋常螻蟻也沒有什麼差別。隻是他們習慣,其他人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