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分道之時,他曾有言,若是遊意有了困難,可以來尋他幫忙。
如今難道是真的有了困難?
可依他所知,遊修然如今並不在京城,而遊家剩下的那些人之中並沒有能夠給遊意當對手的人吶。
對上路苑傑疑惑的眼神,遊意忍不住有一些猶豫。
路苑傑眉梢微挑,故意說道:“怎麼,這其中果然是有什麼隱情?”
遊意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開口道:“也算不上什麼大事,我昨日剛到京城,遊家那些人你也應該知道,是不會將我放在眼裏的,所以如今這京城的情況,我想了解一番,卻是沒有途徑。”
這麼一說,路苑傑算是徹底明白了。
“你想知道什麼情況?”
說開了之後,遊意反倒是不猶豫了,爽快的說:“就是京中勢力分布,亦或者遊家遊修然的目的之類的罷。”
路苑傑卻並沒有說出,反而嘲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又會清楚這些東西?看看我這院中的景象,如何也看不出來是喜歡研究京中局勢的人呐?”
這院子裏的布置與外麵大不相同。
路家的宅院已經算是亭台水榭,鬱鬱蔥蔥的草植花朵,枝繁葉茂的樹木,一路走來數不勝數。然而路苑傑這小院之中,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與外麵相比,這小院已經不能說是一個院子了,更像是一個小小的山穀。置身其中,便好像是置身山林之中一般,沒有任何違和感。
甚至還能聽到清脆的鳥叫蟲鳴。
會生活在這樣環境之中的人,看起來確實不像會精心鑽營權勢地位的。
但遊意一點都不為所動,冷笑了一聲,道:“你難道還想說自己是醉心山林,閑雲野鶴一般的人物不成?”
路苑傑無奈。
之前幾個月的同路,讓他們二人對對方的了解都十分的深入。實在是沒有辦法,路途漫長而無趣,隻能兩個人爭鋒相對一番,反而算是一種樂趣。
“罷了,我也懶得與你打啞謎。”
路苑傑擺了擺手,說道:“我回來也才一日,太過深入的局勢還未了解,隻是知曉了一些皮毛。”
“皮毛也算是不錯了。”遊意撇了撇嘴。她住在遊家,雖然環境不錯,但就好像是在一個監牢裏一般,處處有人看著,十分的不自由,便是“皮毛”也沒有。
“遊修然想要幹什麼我暫時是不知道的。”路苑傑顯然是了解的,深表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才緩聲開口道:“但如今朝中勢力更迭複雜,並不是表麵看上去那般平靜。刨除我路家以外,朝廷之上文官便是遊家的遊修然遊老爺子為代表,而武官則是鎮遠侯顧家。鎮遠侯乃是一大勢力,手中握有二十萬雄兵,且看立場還是中立的。於是不管是文武都想要拉攏鎮遠侯,恰好鎮遠侯的嫡子顧卿大病初愈,一群人便都去顧卿麵前示好了。”
遊意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顧卿?”
“對啊,你知道他?”路苑傑疑惑道。
遊意有些無言,“難道我應該不知道他嗎?”
路苑傑回以一個疑惑的眼神。
“……以前他在我家住過一陣子。”遊意見他確實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隻能將幾年前顧鬱延在禹城的事說了一遍。
但礙於其中一些事情與路苑傑的舅舅葉良駿有關聯,便省略了過去,隻說是在路上撿到了手上的顧鬱延。
“那時我正好被舅舅派去其他城辦事了,倒是不知道此事。”路苑傑笑道,“不過你這運氣還真是好。隨隨便便就讓你撿了一個世子,這顧卿如今已經是世子,未來定然是侯爺,你以後攜恩求報,說不得還能得到一些好處去。”
這是赤裸裸的揶揄。
他們這樣的人,哪裏會去做攜恩求報的事。
遊意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顧卿現在是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還攜恩求報呢。”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路苑傑裝模作樣的惋惜了一下,然後才笑嘻嘻的說:“反正如今京中局勢大致便是這樣的。文有遊修然,武有鎮遠侯,再有其他一些小魚小蝦的卻是掀不起風浪來的。”
這也是為什麼路苑傑並不相信遊意所說的能夠改朝換代的說法。
有遊修然和鎮遠侯在,這朝廷便不會傾覆,這世道自然也就亂不起來。
“你不懂。”遊意一看路苑傑表情,便知道他心裏是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