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遊老太太卻沒有對她們發作,而是微微抬起手,道:“你們且先退下。”
“是。”一直站在她身後不言不語的趙嬤嬤立刻應聲,然後組織屋內伺候的丫鬟婆子一一退了出去。
不過片刻,屋內便隻剩下了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並一個遊音。
“母……母親。”二夫人十分忐忑。
本來今日帶遊意出門的事,是經過商量的,也得到了遊老太太的首肯。按理來說是不會出什麼亂子,就算是以後論起來,她們也是找不到什麼過錯。畢竟遊意就算是在南山受到折辱,也是因為那些貴女,與遊音無甚關係。而他們最終的目的,也隻是想要削削遊意的銳氣。
可是,事情總是超乎計劃之外。
“母親,媳婦兒是真的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二夫人說著說著,眼角淚水都要下來了,隻覺得委屈的很。
“你還有臉哭!”遊老太太卻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她,此時麵沉如水,厲聲道:“你以為我是因為此事生氣的?若真是如此,那以後這家你還是別管了,還給老大,亦或者讓老三管!”
此言一出,屋內各位夫人麵色皆是有所變化。
二夫人一臉驚慌且不說,三夫人臉上的喜色是怎麼都遮蓋不住的,遊家家大業大,便隻是後院的管家權力,那也是有不少的油水,若是真的能拿到手,那油水是怎麼都撈不盡了。倒是大夫人,此時卻是八風不動的模樣,便是聽到管家權力有機會回歸,也隻是顫了顫眼瞼,更多的表情卻是沒有了。
這幅模樣,不由的讓三夫人在心中又是暗罵了幾聲“裝模作樣”之類的詞句。
不管幾個兒媳婦心中麵上的變化,這邊遊老太太喝了教訓了二媳婦一下,又喝了一口熱茶後,冷厲的麵色總算暫時緩和下來。
其實往常在外人麵前,遊老太太一直是一副溫和的麵容,極少顯露出其尖酸刻薄嚴厲的模樣,不管是在其夫君遊修然麵前,亦或者是她的幾個孩子麵前,都是如此。若說遊家有什麼人是見過她真麵目的,也就幾個兒媳婦了。
要說兒媳婦和婆婆之間總是有著莫名的仇怨呢。
遊老太太對幾個兒媳婦也是如此,左右是看不慣的。不過她麵上裝的不錯,至少在不知情的下人看來,遊老太太是個好婆婆,好主母。
見二兒媳婦依舊一臉茫然惶恐的模樣,遊老太太低歎了一口氣,緩和了聲音,道:“陳氏,今日帶遊意出去遊玩之事,本就是我同意過得,若是因為此事生氣,我豈不是連自己都在責怪?”
“兒媳……兒媳惶恐愚鈍,不知兒媳是在何處做錯了。”陳氏著實是有些慌亂。
以往在遊家,當家做主的是遊老太太,分管家權的大夫人田氏,她和三夫人平日裏隻是管教院中的下人和子女,並沒有太多機會管理家中事物。沒有權力是一件壞事,那代表沒有油水可撈,也代表府中的下人不會太過看得起你。可沒有權力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在出現問題的時候,不必直麵遊老太太的冷臉和訓斥。
以往這些冷臉和訓斥都是遊老太太對著大夫人發的,陳氏隻管和三夫人在一旁笑嘻嘻的幸災樂禍便是。如今換了陳氏自己在大夫人這個位置上,竟是如此難熬。
有那麼一瞬息間,二夫人有些後悔將這後院的管家權力拿到手了。
“哎,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遊老太太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閉了閉眼睛,道:“剛才遊意說到亦瑤郡主之後,就代表此事已經過去了,我們的計劃也已經失敗,你竟然還在耿耿於懷。”
二夫人愕然,沒想到自己錯的竟是這個地方。
“可……可是,母親,那丫頭說的不一定是真的。兒媳雖未曾親眼見過亦瑤郡主,卻也多少知曉郡主的性子……”一個桀驁不馴,高高在上可是無法概括亦瑤郡主的性子的。
就這樣脾性的亦瑤郡主,遊意能與她成為朋友?
隻要是在京中有些見識的人,怕都是無法相信這個消息。
“不管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此事都到此為止了,你懂嗎?!”遊老太太見她依舊執迷不悟,很是生氣,怒聲道:“就算遊意那丫頭說的都是假的,可亦瑤郡主與她單獨在一起過,這是無法編纂出來的。何況府門早就有人來稟告過,遊意那丫頭回來的時候,乘坐的確實是一座華美精致的轎子,身邊還有許多侍從守護。這樣的排場,在京城之中,你以為是常人能夠用得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