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修然不知道遊意心裏打的主意,見她答應,當下喜笑顏開。
“好好好!”他連聲稱好,又笑道:“意兒放心,此事若是成了,老夫即可便將當年之事告知與你。”
遊意抬眸看了遊修然一眼,“那晚輩便隻希望遊大人言出必行罷。”
遊修然笑嗬嗬的一連應承。
遊意懶得看他這笑臉,垂下眸子去繼續思索若是聯姻的話,該如何行事。
想了半天,確定此事對自己沒有太大的妨礙,實在不行她便逃離京城便是了,這種事她前世也不是沒有做過。隻是,莫名的有種心虛,好像這樣做非常對不起某個人。可細細想了一遍,還是沒想明白。
“時候不早了,意兒可要留下與老夫用膳?”遊修然突然說道。
遊意一愣,抬頭看向門外,這才發現竟然已經過了午時。她與遊修然言語機鋒打了這麼久,卻是忘了時辰,腹中空空也沒感覺。
若是此時回去小院,又要耗費小半個時辰,留下用膳倒是沒什麼,遊意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
遊修然便吩咐身邊的小廝去做事。
腹中空空,便是安排下去了,定然也還要一些時候,遊意便喝著茶水勉強解饑,隻是剛喝了一口,她便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對了,要聯姻的是哪戶人家的哪位公子?”
能讓遊修然看上,又費盡心力要聯姻的,那定然是非富即貴。而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總要先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才好跳下這個火坑罷。
“哪家?”極為簡單的一個問題,遊修然麵色卻變得古怪起來,他看了遊意一眼,道:“此人意兒應該也是認識的。”
她認識?遊意有些驚訝。
前世不算,這輩子她認識的男子就那幾個,而其中身份地位比較高,年紀又對的上的,也就隻有兩人而已。
顧鬱延和路苑傑。
總不至於是這兩人罷?
這一想法剛出現,便被遊意自己否決了。
顧鬱延和路苑傑是什麼身份?
路苑傑就不說了,雖然隻是二公子,但被乘大樹好乘涼,有太後在,他就不愁一門好親事,哪輪得到遊修然聯姻,而且以路家的身份,也不能夠聯姻。且他與遊意乃是朋友,一想到與路苑傑聯姻的可能,遊意就全身起雞皮疙瘩。這比讓她與一個陌生人成親,還要難以接受。
至於顧鬱延……
遊意晃了晃腦袋,將那些許期許給刪除掉。顧鬱延就更不可能了,鎮遠侯擁兵二十萬,乃是朝廷重臣,身為鎮遠侯世子,顧鬱延怎麼也要娶一個公主,才能讓當今皇帝放心將兵權繼續交給他們家。
所以這兩個都不應該是。
那會是誰,難道是她見過,卻沒有在意的人?
遊意百思不得其解,隻能細細回憶自己重活這一世所經曆的人事,以期在其中找出一個符合的人選。
遊修然卻似乎對她這疑惑模樣有些不解。
“意兒難道想不到?”
遊意正喝了一口茶醒醒腦子,聞言便抬眸看他。
“此次聯姻對象,正是鎮遠侯的嫡子,你應該見過的罷。”
這次是真的忍不了了……
遊意一口茶水嗆在喉嚨裏,咳得那是撕心裂肺。但她都等不到嗓子緩和一些,嘶啞著喉嚨問:“您說誰?!聯姻對象是誰?!”
“鎮遠侯世子,顧卿顧鬱延呐。”遊修然一臉無辜模樣,攤了攤手,道:“意兒難道不認識他?不應該罷?”
遊意下意識想問為什麼會是顧鬱延,然而說出口的卻是,“鎮遠侯會答應?!”
現在的遊意明麵上說起來隻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女,沒有足夠的背景和身份,早十幾年一直住在偏遠的禹城,家中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底蘊,而且容貌還毀了,是一個醜八怪。這樣的身份地位還有容貌,想要與鎮遠侯府聯姻,簡直是癡人說夢。
如果換做遊意在鎮遠侯的地位上,也不會答應。不要說顧鬱延了,就算是府中的其他庶子,都不是遊意能夠配上的。
遊修然卻笑了笑,十分自信的說道:“怎麼不會呢?鎮遠侯雖說嚴肅克己,但對於自己唯一的嫡子私底下卻是十分疼愛的。若是顧鬱延喜歡的,他自然是不會不同意。”
他看了遊意一眼,十分神秘的輕笑了一聲,道:“意兒四年前與顧公子那份緣分,可不僅僅隻有老夫知曉,想來鎮遠侯應該也是十分感激意兒的救命之恩的。”
遊意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這個慈祥的老者,隻從他慈善的麵容上看透了其內幾乎黑透了的心肝。